饭店是一家土菜馆,服务员带着她们进了一间包厢。
包厢很小,一打开门看见的是一张圆桌与一圈椅子,再没有过多的家具,桌子边坐了三个男人,颜松知只认识中间的个子不高又有些胖的男人就是刘顺义导演。
颜松知下意识紧张起来。
元寻难的展露出职业微笑,一只手虚搭在颜松之后背,“刘导、高制片、吴总,这是颜松知。”
颜松知立马鞠躬问好:“刘导好,高制片好,吴总好。”
元寻带着她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上,颜松知保持淡淡的笑容,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抓在一起,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牌的导演。
刘顺义导演快六十岁,三部电影获得过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捧出了无数个影帝影后。
在这么一个威风的导演面前,颜松知确确实实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毛头。
“剧本看了吗?”刘顺义突然问道。
“看了。”
“好,那就来一段儿,”刘顺义点上一根烟,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就你看见狗死在你面前的那段。”
颜松知站起身,后退两步,后面是门,包厢的空间确实是小,刘顺义抬了抬下巴,“坐着演吧,都一样。”
颜松知没坐,她指着桌子上的抽纸盒,说,“我把纸盒当成狗。”
刘顺义点头,示意她继续。
狗狗去世这段算是哑巴戏份里的高.潮部分,哑巴看见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狗在自己面前被人打死,而自己却无能无力。
颜松知闭了闭眼,她不是什么天赋型选手,演戏往往需要将自己的人生经历代入进去。
她没养过宠物,也没经历过亲人去世,唯一经历的生离死别还是她自己。
再次睁开眼,颜松知眼里的胆怯不再,而是不知所措,唯一陪伴她的狗狗没有了,她第一想法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狗狗都没声了那些人还在踢它,哑巴张着嘴嘶吼,不是无声,是很怪异的近乎沙哑的声音,
那些人终于发现狗狗死了,说了句没劲后各自离开,哑巴不敢动不敢上前,而是拍了拍手,以往她一拍□□狗就会朝她跑过来。
可这次没有,狗狗躺在那里,哑巴怎么拍手它都不起来。
哑巴终于绝望,知道狗狗再也起不来了,抬眸看了眼已经离去的罪魁祸首。
颜松知的这个抬眼,正对上她对面的刘顺义,眼神里充满着狠戾。
刘顺义点点头,笑了,将烟头放进嘴里,鼓掌。
他一鼓掌其余的两人也跟着鼓掌。
刘顺义说,“真没有拍过戏?”
颜松知擦了擦眼睛,顿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摇头,“没拍过,有老师教过两天。”
“嗯,是颗好苗子,”刘顺义弹弹烟灰,“元寻这丫头眼光是不错。”
又是一个夸元寻的。
颜松知坐回椅子上,有点无语。
“还很稚嫩,”元寻说,“还望刘导能好好指导。”
刘顺义没接话,看了眼颜松知,“这个角色需要剪短发,你愿意吗。”
“啊,”颜松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长发,“愿意...”
说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刘顺义眯了眯眼,“真愿意?”
“嗯,”颜松知放下手,想了想说,“不过,我觉得不应该剪短发。”
刘顺义挑眉,有些没想到,“为什么?”
元寻也有点没想到,扭过头看着她。
颜松知说,“哑巴她是个流浪儿,身上肯定也没什么钱,有钱也都花在了给自己和狗狗填饱肚子上,不会向我们普通人这样去剪个发,她长发我认为比短发更合理。”
现场安静了那么几秒钟,刘顺义掐灭烟头,笑了,“元寻,你这个艺人真有意思。”
刘顺义语气变得上扬,应该是真的开心,颜松知呼出一口气,还好,长发应该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