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突然想起昏厥前的菊华,问小顺子那人如今怎样了。
小顺子愁眉苦脸地摇头:“如今都被关在慎刑司呢,那里围得严严实实,奴才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纪挽棠惊了:“瑶华宫的事连瑶华宫的人都问不出来?陛下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
看来是不用她操心了,纪挽棠十分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甘泉宫
娴妃与靖元帝对弈许久,靖元帝赞道:“爱妃棋艺又进步了。”
娴妃立马道:“哪能比得上表哥棋艺精进呢,自年后以来,臣妾便一直翘首以盼,盼着表哥什么时候能来,如今,表哥终于舍得来了。”
靖元帝淡淡道:“前朝事多,耽搁了。”
娴妃却哼了一声,小女儿姿态尽显:“怎么就耽搁了臣妾,听说表哥昨日得一美人……”
“柔沅,该你了。”靖元帝不想多谈此事,娴妃醋性向来大,从前他还会体贴一二,可如今朝中之事越发多杂,他越来越不耐纠缠这些无用之事。
一句闺名,已经是他的安抚了。
娴妃脸色却白了白,她不免想到从前靖元帝的包容,无论她怎样使小性子,他都只一笑而过,甚至为她的小性子,多日不入后宫,如今却物是人非。
棋局毕,娴妃揉了揉心口,靖元帝关怀两句:“怎么,心口又疼了,最近身子如何?”
娴妃惨然一笑:“我的身子如何,皇上还不知道吗,娘胎里带出的病罢了。”
她身旁的雨竹插嘴:“还不是为了宫里的流言,那些嘴碎的就是见不得娘娘好,这才多久,娘娘失宠的话便满宫传了。”
“……”靖元帝皱眉,不赞同地看了娴妃一眼。
只听陶瓷掷地之声,靖元帝沉声道:“去查,何人敢在娴妃宫中胡言乱语,罪魁祸首杖责八十。”
然后他看向娴妃:“你既为四妃之一,便有权力管辖宫人,谁敢多说一句,此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至于如此糟践你的身子,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娴妃眼中含了泪,柔弱地看向他:“四妃之一又如何,只要表哥不在我身边,我便心痛难忍,表哥,当年我进府,你答应过我,会好好待我的……”
“还不够吗?”靖元帝面色冷峻,他的生母身份卑微,也不得宠,正巧先皇后丧了子,将他抱养,他这才有了登基的机会。娴妃是先皇后的亲侄女,两人从小便认识,先皇后将他当做亲生儿子,全力扶持他登基,他便投桃报李,对陈家多有恩重。
他与娴妃确实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情分,只是因年岁相差不少,在娴妃及笄前,兄妹情分多过男女之情。只在五子夺嫡,先皇后病重时,娴妃常常陪伴于他,为他排忧解难,这才让他渐渐有了几分喜爱。
因为相处时间长,娴妃也是一众后妃中最了解他的那一个,常常会装可怜邀宠,这套法子他确实吃,且五指有长短,人总有偏爱,便屡屡让她得逞。
可是这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柔弱无助,陈家势弱的陈侧妃了,她如今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娴妃,连皇后都不敢对她有一句重话,陈家枝繁叶茂,而他也将她捧于掌心,这难道还不够吗?
九五之尊一怒,谁都不敢直面其锋芒,娴妃也知道自己过了,可是她已经多月不见皇上,年前有个宁贵嫔,年后又出来个纯月仪,叫她如何静得下心。
且这个时候,她身有依仗,自然是要为自己争上一争。
“我只求表哥能全心全意待我,其余的都不过是身外之物……”娴妃泪意盈盈,娇弱万分,仰头看向靖元帝,盼着垂怜。
只是靖元帝却感同不了她的身受,他已经给了所有能给的,结果就得了一句不过是身外之物?纯月仪得赏时还知道推脱避退,可你明明收了,却不知道感恩!
“你累了,早些歇吧,朕还有公务处理,先走一步。”音落,他毫不留恋地起身,只是刚走两步,便听见后面传来惊慌的呼喊:“来人,娴妃娘娘晕厥了,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