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对我好,可是,我若抗了人帝的旨意,不进帝城,恐怕蛟族在人帝那里也不好过。
这般想来,我反而同情起乌真来。
假山的另一侧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乌北寒警觉地转过投来,并和乌真示意,乌真收住哭声,在月色里隐约看到肩膀仍在抖动。
乌北寒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而玄月佩的结界不知什么时候早已不见,而以乌北寒的警觉,这假山的山洞如此简陋想必是藏不住我。
听那脚步声越来愈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乌北寒和乌真会不会因我撞破秘密而下杀手,毕竟我现在连个凡人都不如。
就算我留住了性命,只怕日后相见也会心有顾忌,长久下去也是隐患。
我壮了胆子,刚要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个新的结界将我包在里面,乌北寒走到我这里发现山洞,往里面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乌北寒从我身边走过,我长舒了一口气,忽然发觉这结界的气息似曾相识,好像曾有一个人说过:“愔姬,天上地下,我都会再和你相逢,同生共死!”
“怎么,公主还记得在下的结界么?”身后传来如玉石击打般的声音,我便回头,看到敬康正注视着我,眼里仍旧那般清冷疏离。
我想和他说话,又怕外面的乌北寒听到,心里咚咚直跳。
敬康看出我的欲言又止,神色十分不屑,觉得我不相信他结界的可靠。
乌北寒走到假山另一边,发现仍旧空无一物,便快步走回到乌真身边,带她出了这荒殿,边走边警告乌真:“我毁了这隐鹤,隐灵丸我找机会再弄来一颗,你也不要在与云书通信,你若不想留在帝城,等到了日子,自然能回山猫族,你好自为之吧!”
乌真也不答话,只发出几声压抑的抽泣。
而假山的另一端是口老井,水深且满,像是快要溢出来,天上星辰点点,和井内井外的光芒相映成辉。
我盯着那井看了半天,河睢宫里的井不多,难得这荒殿内的井水还这般清冽。
院内没人之后,敬康也并没有撤去这结界,仍旧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我不说话,也不看他,就这样尴尬地和他面对面地站着。
他似乎有些烦躁,张口便是嘲讽我的话:“愔姬公主大晚上不在殿内呆着,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可是人帝没将你放眼里,觉得自己成了深宫怨妇么?”
我抬眼看了他,他颇为得意地扬起头,似在等着我发火。
“你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平淡地回他一句。
他见我没恼火,有些失望,还想说些难听的话。
“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么?”我直截了当地问他。
“好,那我问你,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我便问问你,你为何贪慕这帝城里的荣华富贵?”
“我没有。”
“你想要什么,你和我讲,你怎知我给不了你呢?”
“……”
我不知道如何回他的话,他见把我问住,不免得意,但也夹杂着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