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北寒允诺,刚要随手指一个人,我指了飞白对乌北寒说:“就他吧,长得高大些!”
其余的侍卫想笑,乌北寒瞪了他们一眼,那几个立马安分一些。
乌北寒看我的眼里也有几丝狐疑,平日里见我一向沉稳,应该不是胡闹之人,但毕竟我位份在那里摆着,他也不好说什么,命飞白跟我去。
飞白一直低着头,应了乌北寒,没再说别的。
等乌北寒那一行人离去,我和飞白便往永安殿的方向走,他跟在我身后,离得远远的。
他这倒守了帝城的规矩,却也让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他说话。
等到了僻静无人处,我随口喊了声:“敬康!”
他镇定自若,并未答任何话。
“你当真还要继续装下去么?”我索性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他。
飞白并不打算承认,只是这时候抬起头,如往常一样的冷漠:“小人不懂公主所指,也不认识什么敬康,还望公主莫为难小人。”
他这般神情,恰如当日在春晓台上相见之时,虽隐去英气,显得相貌平平,我也知道是他。
我叹了口气:“是你有事在身,还是恼火于我,总要给个明白吧?”
“小的……”他还想继续瞒下去。
我抬高了自己的声音,对他喊道:“够了!”
他四下看去,发现并没有人看向这里,眼里仍旧冰冷,但身子直起来,全无一点侍卫对公主的样子。
我以为他要承认自己就是敬康,不免高兴些。
他站直后,冷漠地同我讲:“公主这是何苦呢,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蛟族的愔姬公主本就地位不凡,如今入了这帝城,人帝陛下又对公主另眼相看,公主何必再管小人是谁呢,再说公主蕙质兰心,天资不凡,自有你该有的大好前程,还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
想来这也算是承认了吧。
这时天边泛着黄,快到晚上,帝城里起了风,这人间六月的天,怎就这般清冷。
飞白,不,应该是敬康,再不停留,转身向乌北寒离去的方向走,全然不顾我叫他去永安殿的事。
我还想留住他,却不知该说什么,河睢宫里人多眼杂,且我看到秋安从远处过来。
如此,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再看他那被夕阳拉的很长的影子也消散在宫墙的暗色里。
“公主怎么了?”秋安过来,关切地问我。
我摇摇头,由秋安扶着,回了永安殿。
这晚上,青青,白容,还有素娘都被雨隔着,并没来我这儿。
我很晚都没睡着,清醒着到半夜,等到那熟悉的笛声在帝城上空想起,纵是外面大雨瓢泼。笛声仍旧空灵,直击人心。
等到第二日,却听到一个噩耗,秋安红着眼告诉我:“公主,素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