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香回来那会就听说了家里的事。
楚家就是个普通人家,坐落在老城区里。楼上楼下都是熟人,有什么事一嚷嚷都全知道了,更何况楚天华被拉走时骂骂咧咧,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一个大妈知道等于整个小区都知道,叶月香打进小区门,就有不下三个人问了。
你家慧君怎么回事?
姐妹抢一个男人,搁哪都是一等一的狗血故事。更何况还是发生在身边的,虽然楚夏两个姐妹年纪小,一部分人只当小孩子过家家。但对于叶月香来说,也是极大的耻辱。
她脸色阴沉站在玄关处脱鞋,见到乱糟糟的客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等楚夏从浴室走出,叶月香见到她那张巴掌大的脸蛋,邪火上来,三步做两步,上前就要打楚夏。
这本来是楚家的家常便饭,不想楚夏往后了一退,叫叶月香扑了个空,一时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楚夏安安静静站在边上,按了按耳朵,心道楚慧君这嗓门八成是遗传自叶月香。
趴在地上的叶月香只觉胳膊肘刀割似的痛,眼泪都出来了,她不住发出抽气声,对楚夏骂骂咧咧。
“你瞎了,不过来扶一把。”
楚夏摇摇头,故作天真说,“妈你等着,我去叫刘姨来。”
说着楚夏跑到玄关处,不等叶月香反应,便敲起对家的门,边敲边喊,“刘姨,刘姨在吗?我妈摔倒了,快来人啊。”
正是下班时候,这个点基本都在忙着做饭,楚夏一嗓子上下都听见了。叶月香脸色大变,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要把楚夏往家里拉。
“你疯了,给我滚进来。”
楚夏灵巧躲过叶月香的双手,一边哭啼啼道,“妈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叶月香人没捉到,差点把自己气死,一时忘了场合,指着楚夏大骂起来,“贱货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话刚说完,对门的人家开了门,刘姨站在门口,不偏不倚听了个正着。
楚夏头发凌乱,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下去,蹲在墙角,脸上簌簌落下泪来,相比楚夏的狼狈,叶月香中气十足,怒目而视,活脱脱一个泼妇。
这在做什么还不够清楚吗?
刘姨登时反应过来,上前拦住叶月香劝起来,“姐啊,有事说上两句就行了,不至于打孩子。”
墙角的楚夏被扶起,她身体轻颤,躲在刘姨身后,害怕似的补充一句,“妈我真没和姐姐抢。”
这还没完,楚夏说完还冲叶月香笑了下,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我就是故意的。
叶月香直接气血上涌,恨不得生生撕了楚夏那张脸。
“我打死你!”
刘姨急忙拦下,说孩子打不得,到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没明白的,心道刚才她还和姐妹们说这事口说无凭呢,现在认证物证全上齐了。
“姐别闹了,大家都看着呢。”
这话才让叶月香稍稍冷静下来,一瞅楼道间已经站了好几个大妈,目光炯炯,她干巴巴扯了个借口,“妹子你误会了,这孩子读书不认真,我一时气疯了……”
刘姨心不在焉附和两句,显然没把叶月香的话放进心上。
见刘姨这番姿态,叶月香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她勉强挤出一张笑脸,对楚夏说。
“小夏听话,跟妈回去。”
楚夏自然是摇头,她抓着刘姨的手可怜巴巴道,“阿姨,我能不能再您这过一夜,我会洗碗,还会拖地,什么都会。”
孩子都怕成这样了,刘姨做起好心人来,“姐你先消消气,小夏呢,先在我这住一晚。等明天大家都心平气和了,再好好谈谈。”
好面子的叶月香是进退不得,几个看热闹的大妈劝起来。
“当妈的正气头上,回去也是挨打。”
“就一晚,叶妹你就让她住就是。”
“小孩子,就图一时新鲜。”
你一句我一句的,叶月香最后不得不放手,装起大度来,“别给你刘姨添麻烦。”
楚夏软绵绵应下,临走前又对叶月香说,“妈你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姐姐正好在医院,待一块也算母女相聚。”
叶月香听得浑身不舒服,什么母女平安,哪个正常人在医院碰头。楚夏说的话让她起了疑心,“慧君,慧君怎么去医院了?”
闻言楚夏又哭起来,“姐姐打我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热水壶,妈你不会怪我吧。”
叶月香听得血都往头顶涌,她想也不想扑上来,“贱人,你居然敢害我的女儿!”
一群人被吓得不行,上前把叶月香拉开,刘姨赶紧拉着楚夏进屋。待大门一关,叶月香再大的嗓门也成了狂吠。
这都什么人啊,刘姨小声嘀咕着,转头见楚夏安静站在玄关处,脑袋低垂,带着些许讨好的味道,叫她内心柔软下来。
她拉过楚夏的手,慈爱道,“别怕。”
说着刘姨蹙起眉头,孩子脸上白白净净的,手却糙的要命。
她是有听说楚家使唤孩子,这年头小孩子做点家务也正常。可楚夏不像是偶尔做点家务。这是一年到头都泡在水里了。
小姑娘抬起脸蛋,小声问,“您不会嫌弃我吧?我吃的真的不多。”
这话叫刘姨又疼又怜,顺带鄙视起叶月香来。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就一个天一个地,说她重男轻女,两个都是女儿,偏偏把楚夏往死蹂|躏。
她让楚夏安心,又切了半扇西瓜,一番折腾后,楚夏被安置在客厅里,自己进了厨房忙活。
楚夏乖巧坐在客厅里,眼前突然飘过数条弹幕。一道烟花在楚夏面前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