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师太脸色不变:“碗筷是刚拿上来的,圣主大驾可是有要紧之事?”
男人抬步坐到定安对面,刚好留给姜燕一个背影。
“瞧义母说的,都怪孩儿的不是,义母莫要叫圣祖,还是叫孩儿大洪罢。”
这顿饭在刘大洪滔滔不绝的话语声中结束,直到定安师太满脸不耐,想要送客。
他才徐徐道出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合算着日子,时一就要临盆了,这一胎是孩儿的第一个孩子,还望义母可以当日过来为孩子祈福。”
与姜燕住的这几日,定安知道所有的胎儿都是女婴,她恐当日出什么意外,应下了刘大洪。
确认刘大洪已经离开后,姜燕才从床底下爬出来,一边拍着身上蹭的灰,一边和定安师太说:“师太,这人看样子是真的把你当母亲来看的。”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饿得饥肠辘辘,看着我就喊娘亲,我把身上的金钱都给了他,那些金钱足够撑他活一年,生死有命,就此别过。”
“待到二次见面,他已经成了这庵中戴面具的圣主,但记着我的救命之恩,所以没有对我实行巫蛊之术。”
姜燕就着锅里的剩菜填肚子,口齿不清地说:“我还是不明白他怎么偏生要生儿子,而且这庵里的姑子们怎么也怀不上儿子。”
定安给她倒了杯水润嗓子,回道:“那长生不老术的秘法的要求就是施法者和嫡系新生童子。
至于同门们为何都怀女婴,怕是佛祖示下的深意吧。”
姜燕当神婆这么多年了,对鬼神之说虽然是半信半疑,但对于这长生不老术确实半分也不信。
先不论刘大洪从哪里得到的这巫术,要是真有这长生不老术,那些皇族贵人们早就实行了,哪里还轮得上他们这种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临盆之日来了,定安在产房外颂着佛经,屋里是中了蛊惑之术的产婆和产妇。
“呜哇…哇…哇…”
嘹亮的的哭喊声传出来,定安知道今日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圣主,这是个女孩儿。”
刘大洪喜悦的脸上瞬间变得阴沉,怒意渐显。
刚生产完的时一,此时仍是清明地很,本想伸过手来抱抱孩子的她,一听是个女孩儿,双手砸落在被子上。
她哭喊者:“圣主,奴愧对于您啊。”一眼也不看那孩子。
“无事,你好生喂养她,我今夜要去摆阵。”刘大洪转身就要离开。
时一拒绝喂奶,在场众人也都因为这是个女婴而失望。
良知泯灭,人心叵测,这些人此刻已不配称之为人。
婴孩降生是神圣的,是应该收到祝福的,而不是遭受怨骂。
她们都已迷了心智,这孩子若是不救一把,定然是活不下去的。
定安把已经被产婆丢在床上的女婴抱到怀里,说道:“这孩子便抱到我那里去吧。”
庵里牛乳和小米还是有的,只望这孩子能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