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正要说话时,相府的管家步履匆匆进来。
他道:“老爷,张大人府里来了小厮,说府里出事了,让张大人赶紧回去。”
“什么?!”张大人立刻起身,匆匆扔下一句,“老夫给相府三日时间,若二公子还是这般抵死不认,那老夫就豁出这张老脸,去请陛下圣裁”。
说完,张大人就拂袖走了。
“你就算请天王老子来也没用!我还是那句话,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沈瑜一口气吼完,转头,就见沈勉之冷冷看着他。
沈勉之性格冷漠,常年绷着一张脸,长这么大,沈瑜从没见他笑过。
此时对上沈勉之这样的眼神,沈瑜没来由腿软。
他刻跪行过去,揪住沈勉之的衣摆,声音里全是无措:“爹爹,我是调戏过张家小姐不假,但那孩子真不是我的,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的!”
他怕沈勉之不信他,怕沈勉之为了相府的名声,让他娶张家的女儿。
魏晚若与沈瑜有相同的担心。
她也跟着求情:“老爷,阿瑜平日里虽顽劣些,但他断然不会做毁人姑娘清白这事,老爷三思啊!”
沈勉之目光沉沉,没说话。
沈琢也不好干坐着,便起身道:“父亲,我信阿瑜。”
短短四个字,却差点让沈瑜把脖子扭断了。
谁?!
谁说信他?!
哦,是那个病秧子。
天上下红雨啦?!那个病秧子竟然说信他?!
哼!他才不信呢!猫哭耗子假慈悲!没准这次的事,就是他栽赃自己的!
沈琢原本只是顺嘴一说,见沈瑜一脸茫然时,他生怕自己这个脑袋不好使的弟弟,会突然感动的痛哭流涕。
但好在,沈瑜短暂的感动之后,毫不犹豫将头又转过去了。
沈琢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瑜正要继续使自己‘哭一哭,闹一闹’的杀手锏时,就见沈勉之垂眸了。
不过沈勉之没看沈瑜,而是看向沈瑜攥着衣摆的那只手。
沈瑜吸了吸鼻子,立刻识趣松手。
沈勉之站起来,语调平平:“来人,把二公子押回院中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他出来。”
沈瑜惊叫:“爹!!!”
魏晚若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老爷!”
沈勉之继续道:“明日你亲自去趟张家,去找张小姐问清缘由。”
说完,沈勉之头也不回的走了。
栽倒在地上的沈瑜,一听这话,立刻爬起来,欣喜道:“多谢爹!”
魏晚若忙去扶沈瑜。
他们母子情深,沈琢也不便打扰,便退了出去。
虽然沈勉之发话,让魏晚若明日去趟张家,找张小姐问清缘由。
但今日,张大人既能这般杀气腾腾来相府,只怕明日魏晚若过去,未必能讨得到好,但沈琢转念一想,倒也未必。
毕竟魏晚若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又素来能屈能伸,最后会如何,倒也难说。
不过这事——
沈琢眸子蓦的一沉,手指刚搭上袖箭,一个石子扔到他脚下。
“你们一家人说个话,怎么这么磨叽!”
话落,戚如翡从树上一跃而下,她头上的流苏珠钗,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细响,在夏日的午后,似冰块敲在碗壁上,听着格外清脆。
沈琢这才将指尖从袖箭上挪开。
他见戚如翡脸上有汗,便将帕子递过去,问道:“阿翡怎么在这儿?”
戚如翡接过帕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你不是让我保护你的吗?”
沈琢一愣,旋即笑开:“这是在府里,阿翡不必这般紧张。”
戚如翡瞪着沈琢:“那你怎么不早说?”
沈琢:“……”
你也没问我啊!
戚如翡将擦过的帕子,直接丢给沈琢,只扔下一句话:“我出去一趟”,便走了。
沈琢忙问:“阿翡要去哪里?”
戚如翡头也不回:“有事。”
等戚如翡走远了,孟辛才过来,低声问:“公子,可要我们的人拦住她?”
相府不比将军府,外面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呢!
沈琢将戚如翡用过的帕子丢了,摇头道:“不必,随她去。”
戚如翡性子耿直刚烈,若一味阻拦,只会适得其反。
孟辛点点头,又道:“公子,您上次让查她的事,已经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