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乾欢一顿,腰间别上鞭子,顺手扯了衣架子上的火狐披风,拉开门,边系着披风的绳子,便快步向外走去。
门口台阶坐着的陆巡和一侧站着的侍女连忙跟上。
“传我令,让侍卫迅速集合到都城东门口。”
“是。”
“等等!”
得了命令的侍卫还没来得及传令,又被乾欢一声喝住了。
侍卫停下步子,转过身来。
他在等乾欢的指令。
“公主,怎么不走了?”女官询问道,声音里难掩急促之意。
陆巡瞧着,嘴角微微扬起,隐约可见似有若无的嘲弄。
顿住脚步的乾欢,偏过头看着女官,骤然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声清脆,就是在这落了雪的庭院也甚是分明。
“公主……”
“啪。”
女官捂着自己半边被打的脸,正想问乾欢为何打她,猝不及防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另外半边脸上。
紧接着就是她的膝盖被乾欢猛地一踢!
一时吃痛就支撑不住跪了下去。
旁边站着的陆巡面色莫测变幻,想来是对这两巴掌和那一脚感同身受。
“刁奴,你可知罪?”
乾欢的面色冷了下来,直教人不敢与之对视。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转折震惊到,纷纷垂下头去。
“奴婢不知犯了何罪,还请殿下示下。”女官字字铿锵。
她跪在扫了雪的石板上,膝盖冻得痛,冻得发麻,冻得没了知觉。
“示下?”乾欢冷笑一声,“城东百姓暴乱且不说你是如何这么快得知的,就单单此事缘何要禀给本公主?上有父皇宗亲,下有丞相百官。本公主一介女子,既无威信,又无人手,安能越俎代庖,插手此事?你这是想让本公主受御史弹劾还是父皇教训,心思如此歹毒。”
乾欢字字珠玑,乍一听着实很有道理,一众侍女侍卫就这么信了。
倒只留陆巡一个人清醒。
“公主……”
女官想辩解什么,却被乾欢一脚踹在了胸口,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驸马觉得如此罪奴应当如何处置?”
陆巡原本搭了双臂,正作壁上观,却不防这把火烧到了他的身上。
他道:“在下不知乾国律法如何?只是若在巽国,此等罪奴当以杖杀。”
“那便依驸马所言,动手!”
乾欢的侍卫得令后当即就将女官堵了嘴拖了下去。
隔着院墙,都还能听见女官的惨叫声。
“你,去叫一队人,跟我走!”乾欢改了先前的指令,后又偏头看陆巡,“陆公子还是先请回吧,我这府邸太小,容不下你。”
望着乾欢离去的飒然背影,陆巡不由发出低低的无奈的笑声。
倒真是……有用叫驸马,无碍陆公子。
*
乾都城东
乾欢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烂菜叶鸡蛋壳石头块四散在大街上,半条街上的百姓都聚集在这里。
可他们皆是形容狼狈,活像是上街游行的罪犯。
一身烈焰色,干净整洁的乾欢一行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其实,百姓暴乱还有一个原因,粮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