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秦可欣整理了一会说辞,话语里不禁添了几分焦灼感,嗓音隐隐发颤,听着也是可怜。
“智科重新回到妈妈手上后,有几部大投资的电影都要开机。智科传媒对妈妈来说太重要了,要是资方在这个节骨眼上撤资,那几部电影就全黄了。妈妈以后在乔家还怎么抬得起头?”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总要为妈妈想想吧。”
“如今,有多少女人在眼红乔太太这个位置?”
“妈妈现在有能力,可以为你的任性兜底。可一旦妈妈净身出户了呢?你能做什么?靠你现有的资金,又能支撑多久的奢侈生活?”
“冉冉,听妈妈的,你回来和阿泽示好,跟他去领证吧。”
……
安冉蹙了眉,明亮的瞳眸静止,好似失去光彩,眼里只有被昏黄光线切割成小块的景物。
不愧是曾经的影后,她都要被秦可欣的精湛演技打动了。
过了很久,安冉无奈地阖眼。
她不想吵得太难堪,“啪”得一下,将手机按在座椅上。
安冉躺到床上,给自己留了盏壁灯。
她吐了口浊气,扯过被子蒙住头。
即便平时在家,她也是同样的睡姿。
说来可笑,她觉得蒙头睡觉最有安全感,能迅速入眠。
可今夜,这个法子失效了。
她翻来覆去地更换姿势,困意却是越来越淡。
秦可欣的话,在愈发清醒地提醒她事实。
现在的她,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
她不禁反思,当年同意易家的联姻要求,选择退出芭蕾舞团的决定,是否太过草率。
越反思越不甘心。
一股子浓烈的懊悔涌上心头。
一直压抑到大半夜,安冉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吸气。
她趿拉着拖地,边走边喊:“易斯谦,我饿了,你去做饭。”
客厅的沙发空荡荡的。
人不在就算了。
安冉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男人,径自来到厨房,准备自己下厨。
冰箱里的食材齐全,新鲜丰富,鱼蛋禽肉应有尽有,摆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安冉暗暗地夸这处度假别墅的佣人服务周到。
她回忆起在舞团的经历。
当年,她跟随舞团去各国演出,时常一个人居住,还是学了一些自立技能。
可惜,三年下来,厨艺退化得差不多了。
安冉不想再当个废物,决定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大餐,证明她能行。
于是,她从冰箱里搬出五花八门的食材,认真地上网搜食谱。
按照食谱上教的,她将食材全倒入锅中。
安冉手忙脚乱,一会忙着调火候,一会用木勺翻将鱼排翻两下。
没过半天,鱼排就糊了,两面都是黑乎乎的。
烟直往外冒时,她才发现,吸油烟机还未打开。
烟雾报警器的红灯闪烁,声音尖锐,不停地撞击耳膜。
安冉被呛得咳了好几下。
刚捂住口鼻,又要及时捂住耳朵。
易斯谦走过来,将火关灭,开窗通风。
缓了一阵,厨房终于重归寂静。
安冉轻吁了口气。
抬起头,她见到易斯谦的视线就落在她脸上,桃花眼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安冉抹了两把脸,高冷地别过头去,语调却不自觉地跟着上扬:“你是不是还对我有非分之想,想要跳过试用期走捷径?”
“你怎么说都对。”易斯谦倒也没驳她。
女孩蓬松的长发散在肩后,衬得她毛茸茸的,添了几分稚气。
脸上残留着她手上的油污,东一块西一块的,在白皙的脸颊上太过醒目,像只有点脾气的小花猫。
想让人不多看两眼也很难吧。
安冉丝毫没意识到脸上的脏污,眨巴着一双星星眼,充满了鼓励。
走捷径也不是不可以。
眼下还是有个绝佳的机会。
易斯谦仿佛没接到她的暗示,只淡淡地收回目光,帮她把平底锅和菜刀扶好。
安冉拧了拧眉,歪过脑袋,试探地问:“你会下厨吗?”
易斯谦眼尾一勾,惋惜地表示:“抱歉,我的活不好。”
安冉倏然想起她发给易承泽的信息,羞愤地咬唇,想要钻地洞。
一分钟过去,她恍恍惚惚地立在原地。
几分钟后,她还是木然站着,手上多了条易斯谦递给她的毛巾。
安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直到他走后,她转过身来,透过夜晚玻璃窗的反射,看清了她的脸。
啊啊啊啊啊!!!
混蛋!!!
竟然对她做了如此具有侮辱性的行径。
明天就让他滚蛋,连合同都不用拟了。
安冉把毛巾甩到流理台上,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暗暗下定决心。
这时,房间的铃声响了。
安冉去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拧眉,做了个个凶凶的表情,才过去开门。
她双手抱胸,靠在门边,表现得高贵冷艳,琢磨着甩什么话能像个狠人。
却见两名女侍应生穿着制服,推着高达三层的餐车走过来,餐食看起来精美丰盛。
女侍应生微笑着说:“小姐,我们是按照吩咐,来给你送晚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