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三年,她一直都是好脾气,好言好语的哄着他宠着他惯着他。
当一个女人越来越好欺负的时候,男人就开始习惯这种双方之间地位的不平等。
嫂嫂温夏一个孤儿,没钱没权,跟表哥慕西洲吵架的时候,都敢彪悍的指着他鼻子骂。
慕家在江城好歹算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她怎么就没出息的不敢与他分庭抗礼呢。
慕晓晓没回答,电梯门一开,她就直接抬脚走了出去。
薄景琛跟在她身后,开门进去,下一秒,她手臂被抓住,被带着往客厅里面走。
几乎算是半摔进沙发里。
沙发当初是慕晓晓选的,她喜欢软的能陷下去的弹度,摔进去不会疼,但这个动作本身就代表着粗暴,她身上的大衣也在挣扎的过程中掉到地上。
紧跟着,男人单膝跪在一旁的沙发上,俯身将她笼罩住。
慕晓晓抬头,对上他的黑眸,脸上冷峻淡漠,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还是不争气地生出几分心悸,手指下意识的抓住衣摆。
“我看你是跟岑溪那个胆子大的女人待久了,无理取闹都学会了,”有力的手指扣上她的下颚,薄景琛低头盯着她的脸,嗓音冰凉:“我不是江屿阔,没有惯女人的习惯。”
“我知道。”
慕晓晓从一开始就清楚,薄总被各种女人惯坏了,在一段暧昧关系中调换身份,上位者跌到下位者的位置,很难让人短时间内接受。
不过苏槿,却是那个例外。
男人唇间溢出冷冷的笑,语气恶劣:“会因为这事儿跟我分手吗?”
饶是心思敏感如慕晓晓,都没能明白他问这句话的意义,她胸口起伏的剧烈,黑白的眼眸望着他:“不会,因为我爱你。”
“你这是在提醒我?”
慕晓晓伸手推开他的肩膀,薄景琛的注意力都在她的答案上面,也就真的被她推开了,她捡起地上的大衣,往卧室走。
过了半响,就当薄景琛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有些微哑的声音响起:
“没,我只是提醒自己。”
*
半个小时后。
薄景琛欣长的身形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抬眸看着仍旧紧闭的浴室门。
刚才突然就想试探她的底线,在等她回答的那几秒,实则很短,但在他这里被拉的很长。
似乎只有她脱口而出的那句,“不会分手”,才能抚平他最近渐渐感觉到的患得患失。
可最后那句“提醒自己”,是在提醒她自己,她现在还爱他的意思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他”这件事,需要她提醒自己了?
是怕突然会忘了吗?
薄景琛烦躁的想抽根烟,刚掏出来,又想到慕晓晓当初下达的“卧室禁烟令”,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她说不喜欢烟味,卧室里不准吸烟,他有次没忍住抽了根事后烟,然后她就一个人搬到次卧,怎么逼她都不愿意再搬回来。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锋利的一面。
她并不是像自己最初认为的软弱可欺,真的倔起来,最后低头妥协的还是他。
有些方面,她执拗的厉害。
五分钟后,慕晓晓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和浴袍出来:“我不太想做饭,如果你吃外卖的话,我可以帮你订一份。”
他低眸,看了眼被泡的有些发白的手指。
本以为,她刚才是躲在浴室里哭。
不过连眼圈都没红,看不出任何痕迹。
说完,慕晓晓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拿了条干毛巾擦头发。
“不用,我回公司。”
她擦头发的手一顿,垂下眼眸:“好。”
薄景琛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床头那侧擦头发的女人,湿漉漉的长发,浴袍也只是堪堪到了膝盖,细白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中,白白嫩嫩的。
将近一分钟,男人直起身躯,长腿迈向门外。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慕晓晓把半湿的毛巾随手扔在床头,坐在床边发呆。
有时候占有欲的产生并不说明他爱自己,只是有些人天生就不准许自己的东西被人触碰,更何况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女友。
呆坐了一会儿,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
花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