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着题,盛连浔在旁边偶尔点拨几句,全部搞定已经快十二点,她搁下笔,揉揉手腕伸了个懒腰,懒腰伸到一半,突然想起饭团忘了吃。
放到明天早上哪还能吃,桑宁赶紧把饭团拿出来,已经凉透了。
手心一空,盛连浔把饭团拿了过去,放在微波炉里转了两圈,夹进小盘子递给她:“吃吧。”
热乎乎的,香气没那么浓,不过好歹能吃,桑宁把小盘子推到他面前:“我不吃,这是给你买的。”
盛连浔拿起勺子叉了下,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听到这话微诧:“给我?”
“当然了,今天看你没吃多少,饿肚子很伤胃的,这个和风胡麻酱牛肉饭团特别好吃,纯鲜咸口,手磨胡麻酱,绝了,”桑宁提起吃的眼睛直放光,滔滔不绝地介绍,眼睛眨巴了下,弯着眼笑,“这个好贵,如果我要吃,紫米蔬菜的就可以啦。”
盛连浔的心口软了下。
再次加热过的饭团已经流失了不少风味,盛在碟子里,勺子戳了戳,软塌塌的,盛连浔没什么胃口,看见小姑娘眼巴巴的模样,又说不出口“不吃”,尝了尝,比想象中可口一些。
独食吃不下去,盛小少爷竟然也学会照顾他人的感受:“一人一半。”
桑宁摆手:“我晚上吃了好多,撑到现在还没消化完,再说了,这么晚吃饭团肯定会长肉,我要忍住。”
“都没二两肉,”盛连浔斜睨了眼她的细胳膊细腿,“学什么减肥。”
桑宁“嘁”了声,把作业本、习题册之类的东西收进书包:“你看关勇一个男的也很瘦啊,给根香蕉都能演猴子,上次食堂见他,唾沫星子飞上天,在那里海吹,一碗米线都吃不完。”
提到关勇,忽然想到刚才还打过照面,桑宁那点疑惑又冒头:“对了,关勇今天什么情况,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举白旗投降了,那么怕你啊。”
那是怕我?
盛连浔玩味地笑了。
看他脸上挂着的笑,有点意味深长,桑宁开始心虚,想到自己还鼓励关勇打断他的腿,不知道盛连浔会不会记仇。
桑宁自以为把心虚的表情藏得很好,盛连浔一眼看穿,她乌溜溜的眼珠儿乱转,偶尔悄悄往他这边看一眼,神态很不自然。
“挺好吃的。”
盛连浔突然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
“什么?”
饭团被吃了大半,盛连浔的手指搭在勺子的长柄上,顿了顿,说:“我在想,其实软饭也挺好吃的。”
桑宁狐疑:“饭团太软不好吃,不过也没那么软吧,我特意敞开口你也看见了,是不是你加热的时候没弄好?”
盛连浔不置可否,嘴角那点淡笑始终没隐掉。
奇奇怪怪。
桑宁把收拾好的书包往肩膀上一甩,想到赵小虞的邀约,她摸了摸耳垂,犹豫下,问道:“周六晚上孟临柯给你接风,请吃烧烤,去不去?孟叔的烧烤手艺绝了,不吃是你的损失。”
“不想去。”盛连浔的反应果然不出她所料。
还没等桑宁沮丧,他又慢条斯理的补充:“如果明天晨跑五十个单词全部背对就可以。”
“一言为定!”她雀跃起来,今天背了好几遍,肯定没问题。
基本得到想要的答案,桑宁心满意足地出了门,夜深人静,月明星稀,门一开,潜进来几缕轻风。
桑宁笑盈盈地冲他摇手:“晚安。”
“晚安。”盛连浔应。
等到洗刷完躺到小床上,已经十二点多钟,桑宁却不觉得困,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趴到小桌上,翻出来三张四四方方的彩色纸,然后拿笔在每张纸上写了一个字。
写完后,桑宁捏着边角把彩色纸拎起来,小心地吹了吹,等墨色干透,撕了透明胶布,仔细地贴到床头的墙面上。
大功告成,她拍拍手,视线一点点扫过那三个字——
想赢吗。
想赢的话,我陪你。
桑宁盘腿坐在床尾,静静地看了很久,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起身把最后一个字摘掉,只余下前两个,像宣言,又像旗帜。
想赢。
她吭哧吭哧地爬下床,从书包里翻出词汇3500,床头台灯拧得更亮些,把背过的单词再次复习了一遍,终于觉得困了,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尽管晨跑还是喘得很,但是咬咬牙,也能跟得上节奏,下了工夫,五十个单词也全部答对,盛连浔奖励了她一顿小笼包,桑宁雄心万丈,立马觉得自己聪明小脑袋又行了。
以前没好好发掘智商,真是暴殄天物啊。
“下次月考,我的目标是前一千!”咬着冒汤的小笼包,桑宁热切地计划。
盛连浔凉凉地瞥她:“整个级部一共只有1322个人。”
桑宁不满地说:“我上次才排1215。”
“……”
所谓学渣,确实名不虚传。
“说话算话啊,”早餐吃得心满意足,连早读都变得自觉,大声读了一篇文言文,桑宁收声,压低声音叮嘱道,“周六下午我要先去电台播节目,下了节目来找你,烧烤趴,谁忘谁是狗。”
盛连浔“嗯”了声:“桑宁,你可真成熟。”
“嘻嘻。”
周六下午的秘密是电台主播,盛连浔确实有点惊讶,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他不了解的意料之外。
她就像一个小谜语,越琢磨谜面,越继续探索,似乎……就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