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著視線望去,看到了謝銘月,謝銘月扭頭看著謝雲弈,並沒有看他,等她再看夜傅銘時,那深濃的嗜血殺意,已經消退了下去。
她上輩子,被他毀了壹生,這輩子,不能再毀在他手裏,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且,就這樣殺了他,豈非便宜了他!
他讓她失去所有,生不如死,那才是他該有的下場!
“今日是燕大人的大日子,誰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諸位大人不想,燕大人更加不願,而且,今日的事情,諸多蹊蹺,燕大人既然允諾賠罪,還請諸位看在我的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燕有望行色匆匆趕了回來,湊到燕鎮海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謝銘月猜測,他應該是找了大夫,畢竟謝傾楣和燕意珍剛剛著實都有些反常。
找吧找吧,找再多的大夫,也查不出什麽東西來。
而且看燕有望的樣子,還有燕鎮海聽了他後的神色,謝銘月便猜到,他應該是什麽都沒查出來。
燕鎮海倒是聰明,知道先查證,他若是大喇喇的直接公布反常,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找來大夫檢查,那燕意珍和謝傾楣她們,還得再丟壹次臉。
“七皇子讓諸位大人夫人小姐看在您的面上,平息此事,七皇子和燕大人,什麽關系?”
謝銘月這話是帶著疑惑說的,那樣子,還有幾分天真,仿佛只是單純的好奇,卻讓夜傅銘和燕鎮海都變了色。
皇上年事已高,朝堂上,皇子和各自的勢力自成壹派,而皇上,最煩的就是皇子和大人走的太近,甚至勾結。
“哦,我想起來了!”
謝銘月看著夜傅銘,“剛剛給我妹妹披上衣裳,抱住我妹妹的,就是七皇子吧?您這是打算負責了?”
夜傅銘身份尊貴,謝傾楣剛又失了德行,這時候讓人負責,在旁人看來,就是死纏爛打,想要攀附高枝,更是給七皇子難堪抹黑。
夜傅銘打量著謝銘月,剛剛他給謝傾楣送衣服關懷時,其實都有註意這邊事態的發展。
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齒,幹凈的儼然就是只無害的小白兔,但就是這樣溫軟的壹個人,能直視面對燕鎮海的威壓,直接和風頭正盛的燕家人杠上,在知道他的身份後,還如此尖銳。
是的,尖銳。
夜傅銘甚至覺得,謝銘月在面對他時,帶著莫名的敵意,她似隨口壹問的話,是帶著咄咄的質問逼問的。
和燕鎮海什麽關系?負責?還是不負責?
這些問題,夜傅銘覺得自己壹個也回答不上來。
被影桐攔著的謝克明,聽到謝銘月的話,滿是期待的看向夜傅銘,壹顆心都提了起來,夜傅銘半天沒回答,似為難的模樣,讓謝克明又忍不住罵謝銘月孽女,壹次次得罪的,都是他不能招惹的,她這是在毀他的前途啊。
謝銘月見夜傅銘打量審視著自己,上前兩步,服了服身道:“臣女謝銘月,戶部侍郎的嫡長女,剛剛七皇子抱著的女子,是我的妹妹。”
夜傅銘在對謝傾楣施以援手的時候,自然是知道她身份的,謝銘月太了解這個男人了,無利不起早,謝傾楣要和燕家沒這層關系,夜傅銘根本就不會讓自己卷進來。
他的好心悲憫,從來都是分人的。
夜傅銘和幾個皇子的關系都還不錯,和太子的最好,被認為是***,謝銘月和太子的婚事,他自然是知道的,看著謝銘月的眸,不由凝了凝。
謝銘月擡頭,看著夜傅銘,繼續之前的問題,“臣女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當然難,而且是很難,尤其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謝銘月也正是知道這壹點,才會問。
她抿著唇,替謝傾楣解釋道:“我的這個妹妹,和殿下壹樣,都是極有善心愛心的人,那些被她救助的人,都稱她是活菩薩呢,她還是個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聽說殿下在這方面造詣頗高,相信定然能有共同語言。”
“殿下方才不也說了嗎?今日的事情透著蹊蹺,我妹妹素日是最重禮儀守規矩的,今日這般失態,定是被嫉恨她的人設計了,我真怕她想不開!殿下也是菩薩心腸的人,相信也不願意看到這如花般的生命,在眼前雕謝吧!”
燕鎮海看著不住替謝傾楣說好話的謝銘月,想到燕有望請來的府醫得出了結論,心頭有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