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差铺,路南溪这一觉睡得不算好。
前半夜胡思乱想,一半因为路万成吃瘪而亢奋,一半为以后而担忧,情绪过于复杂,到后半夜才勉强睡了一小会儿。
结果就是早晨起来,顶了俩黑眼圈。
和她红肿的脸蛋搭配起来,真是相得益彰,丑得吓人。
她洗漱完灰头土脸从房间出去,早晨七点的房间很安静,因此厨房那点儿锅碗瓢盆的动静就很明显。
本着主动结盟示好的意图,路南溪深吸口气走进厨房,一句“早安”只发了一个音节,就和厨房里的人对上眼,然后面面相觑。
厨房里的不是关睿,是个她没见过的中年女人。
女人穿着围裙,长相很朴实,手里正端着一碟子刚出锅的江米小油条。
路南溪脑子嗡的一声,即刻当机。
女人却先有了反应,将油条放流理台上,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探究欲,“你就是少爷的女朋友吗?”
路南溪脸绷着,没立刻说话。
女人自我介绍:“我叫刘英,是关家的保姆,是夫人叫我过来给少爷做饭……我听老太太提过你一回,没想到你已经住过来了啊。”
听到是保姆,路南溪微微松了口气,不料女人下一句又让她心提起来。
“夫人在法国,还得一周多才能回来,听说了你,还让我有机会的话拍照给她看,但是……你的脸这是……”
路南溪一把捂住脸。
夫人?是指关睿他妈吗?他妈都知道了?
她支吾了下,“我的脸受伤了,拍照就算了吧。”
然后她甜甜叫了声“刘姐”,压低声问:“关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啊,好相处吗?”
话题被成功转移,刘英笑说:“夫人人不错的,很关心少爷,之前一直操心少爷的婚事,催着少爷相亲,现在有你,她估计就放心了……”
顿了下,想起什么来,“对了,我说昨晚少爷怎么给我发信息,让我今早过来的时候带药呢,估计是给你的,你等一下。”
刘英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外面客厅,从沙发上自己的包里摸出个盒子,折回来给了路南溪。
路南溪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下,从一堆英文中辨析出这是一管外伤用的药膏。
“这药还是之前少爷受伤的时候看它消肿很好用,从国外带回来的,”刘英眼底有揶揄神色,“昨晚他要,我还当他受伤了,原来是你。”
关睿没有受伤,这点路南溪是清楚的,因此此刻她拿着药膏,听着刘英的话也不可避免地思绪乱飘,怀疑这药膏会不会真是给她的。
刘英说:“你赶紧去擦一擦吧,快点消肿,我再给你们烧个汤,早饭很快就好了。”
路南溪拿着药膏从厨房出来,药膏是全新未开封的,她想了想,还是不敢用。
万一自作多情了呢,毕竟那男人现在跟她就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想折回客房,却瞥见主卧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大敞着,于是拿着药膏走过去,到门口一转身,就看到里面的男人裸着上身,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家居裤,正从床上拿衣服。
路南溪从事模特行业多年,以前还搭档过一些男模,就上半身这点尺度不足以让她尖叫,她非常冷静地扫了一眼关睿壁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脸却有点发烫,她以笑容掩饰,靠住门框,视线乱飘,不敢再落他身上,待男人回头,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我见到刘姐了,她在做饭,她说你让她带了这个药膏过来。”
关睿扯了件T恤套在身上,瞥她一眼,没说话。
她又说:“刘姐说你这个药膏是要给我的。”
他还是不语,伸手拿床头的手机。
她问:“是给我的吗?”
他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迈步走过来,经过她时才开口:“废话少说,快去擦药,丑死了。”
路南溪刻意忽略了最后三个字,只反复琢磨前面的话,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她感觉自己的结盟计划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
路南溪擦完药,美滋滋去了厨房。
刘英做完饭就去了外面打扫卫生,餐厅里坐着吃饭的只有关睿和路南溪。
路南溪受伤的左手还缠裹着白纱布,显得非常笨重,就搭在餐桌边,关睿不是个细心的人,之前就没留意,现在瞥见,随意问了句:“手也受伤了?”
路南溪觉得这是个卖惨的好机会,弱弱地“嗯”了一声,“被地上一堆玻璃渣扎到,流了好多血。”
“还是和路万成的冲突造成的?”他眼眸又垂下去,“你就这点本事。”
路南溪没料到男人会冷嘲热讽,憋屈地扯扯唇角,“反正我也不算输。”
“你照照镜子,你管这叫做赢?”
路南溪咬咬牙,“我都说了他打不死我就是孬种,反正他没打死我,他就不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