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把他拖到王大人的棺材边,把他松绑,“看看,把看出来的信息都说出来,你的妻儿明天能不能见到完整的你,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是是是,大侠,我一定好好验,我一定好好验。”那人惊恐地,近似与求饶地说。
“好,开始吧。”小莲从怀中拿出一包工具,那是在这仵作家顺手拿的验尸的工具。她从把旁边的灯笼拿近,替那仵作照着。
“多谢,多谢。”仵作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名倒霉的仵作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的借着微弱的烛光,从头到脚仔细地观察着尸体,“大侠,可以解剖吗?”这具尸体浑身都烧得焦黑,根本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以。”小莲道。
仵作小心的在尸体腹部划开一条口,小莲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仵作觉得这人真是名大侠,看起来年纪不大,竟敢看着他剖尸,他之前可从未见过出仵作以外的人,敢这么目不斜视的看他剖尸的。
经过一番仔细漫长的检验那仵作开口道:“男,四十岁到五十岁,死因是烧死,死者咽喉、气管及支气管粘膜充血、出血、坏死,形成灰白色、易剥离的假膜,粘膜上可见水泡……”
“停,这些我听不懂的就不用说了,再说说别的。”小莲打住他道。
“死者下颚右边的第二磨牙有缺损,生前应该有牙痛,或是由牙痛引起的头痛。”仵作继续道。
听王夫人说,王大人确实是有牙痛,那这具焦尸真的是王大人?
“还能看出别的什么吗?”小莲问。
那仵作摇摇头,“大侠,这具焦尸放了这么久,损坏得太厉害了,我看不出其它的了。”他害怕的握紧那根剖尸刀,手不停地发抖。
小莲用轻松的语气说:“好,多谢了。”
那仵作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连忙向小莲鞠躬,“不用不用,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多谢。”他满心欢喜,虽然还有些后怕,但好在是没有的姓名之忧,他转过身,匆忙地收拾他的工具,想着快点收拾了,待会帮这位大侠填坟。
突然,他看到面前的棺木中有一道光闪过,他正好奇,却感觉后背左侧第二至第三根肋骨间都锐器穿过。他的心脏被刺穿了,疼痛使他不自觉地倒吸了口气。他惊恐地睁着双眼,想要转过身来,问问大侠为什么要杀他,不是全照大侠说的做了吗?却被人推了一把,一头栽进了泥土里。
他隐约看见,大侠吃力的把棺材盖盖上,看见大侠走上了墓坑,然后他看不见大侠的身影了,他的视线里只有黑色的泥土。
他感觉到,一波一波的泥土洒在他身上,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感觉到心脏好痛、头好痛,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可他不甘心,为什么自己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死在这荒郊野岭,连个棺木都没有,甚至他的妻儿都不知道他的尸身在何处。
他好难受,他没力气去想这些了,他的鼻子已经被泥土埋住了,他的心脏已经不会痛了。
那轮弯弯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夜空中,周围只有零星几颗。晚风吹来,周围的树叶发出呜呜的声响,似是一支哀乐,在为这无辜惨死的倒霉蛋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