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吹起孟誩的青丝,她坐在窗边,背对着沐浴在木桶中的李青鸾,看着窗外明月,有些心不在焉。
屋内袅袅升起的水雾,像女子纤细具有美感的手,轻抚过孟誩的耳畔,让她有了些许叫‘别扭’的小情绪。
明明前几日就连和自己呆在一块都觉得不悦,如今却能在自己背后沐浴,这人的变化还真是大……
李青鸾在水雾里看着那窗边的单薄身影,她从木桶中站起,未擦去的水滴从身上滑落而下,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水痕。
她见此,微微皱眉,便用了点灵力,烘干了身上的水,拿起一旁干燥的衣物,不疾不徐地穿戴起来。
听到身后衣服窸窣的声音,孟誩反而脸发红,她不敢看向李青鸾,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我,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贺沫,先走了。”
其实话落的时候,孟誩已经走到门旁了。
而李青鸾的声音幽幽追来:“你不怕她?”
孟誩脚步一怠,拉开门,声音从门外传来。
“有你在呢,我没什么要怕的。”
李青鸾正要系上腰带,闻言嘴角泛起一抹淡笑,只是她当看向一旁的水壶,笑意又渐渐消去了。
孟誩没有灵力,无修为傍身在这处处怪异的地方,应要多加小心才是——不过方才贺沫送来热水,其表现稀松平常,并无什么异样,来送完热水后,便让她们二人早些歇息,就笑着离开了。
而那浅浅的笑意里,有些耐人寻味,不是危险的意思,而是有些暧昧的意思。
孟誩这边,她刚出了客房,却并未前去贺沫所在的房间,反而是在走廊里乱走。
月光落下,照出孟誩的影子,在走廊之上,女孩的影子像云朵一般,飘忽不定,就像她此刻乱七八糟的心情。
不逃出来不行的,让她在李青鸾的面前脱衣,不如杀了她。
那种特别别扭的心情,左右了她的心情,她一想到就会觉得离谱,非常离谱,除此之外,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不可以。
胡乱的走了许久,当孟誩回过神时,她已经走到了刚来贺府时的院子里。
孟誩抬头望去,明月照人,却照不清她的心思。
就在这时,“小美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是这声音颇有些放荡不羁的意味。
“你叫我?”
孟誩寻声望去,那人模样分不清男女,一身银白锦袍,墨染长发倾斜而下,横躺在不远处的长廊栏杆上,修长的手指提着一坛酒,很是肆意洒脱。
她看到那人衣袖的袖口上绣着一个‘千’字。
“小美人要来点吗?”
那人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坛,而月光照耀其身,显得尤为俊逸。
孟誩后退几步,脸上一本正经,道:“未成年,不能饮酒。”
那人轻笑出声,“哈哈哈,你便是今晚我姐请来的贵客之一?”
“若是贺府今晚只请了我与大师姐二人,那便是了。”孟誩心里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小美人,牙尖嘴利。”那人掀开酒坛红布,喝了一口清冽的酒水,入口冰凉,酒香四溢。
“我叫孟誩。”孟誩可不想那人一口一个小美人的称呼她。
“小美人的名字,真是好听……我叫贺千。”
“哦。”孟誩冷着脸应道,她不喜欢这样轻佻的人,刚想转身离去,却听见那人的话。
“你们二人是为了那害人的狐妖而来?”
孟誩看向贺千,“……你都知道些什么?”
贺千不置可否,继续说:“近段日子以来,贺家村已经死了十二口人家,他们死相离奇,就连伤口也各有不同,并且身份各异,男子、女子、小孩、老人,都在那妖的猎杀范围内……”
孟誩察觉到贺千话里的意思,道:“你是想说,害人的妖,或许并非是狐妖?”
贺千挑眉,有些意外,“小美人,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