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有一个相当宽敞的客厅,两边各连着一个卧室。卧室都有独立的浴室,非常方便。
听起来借用浴室非常暧昧,奈何房间太大,两边门一关相安无事,半分旖旎也没有。
冯雨行背着书包去了西边那间,随手带上门,拿出干净的衣服。
听到隐隐约约的水声响起,江风至给谢维发信息叫他把云南白药拿过来。她的脚扭到后还没彻底恢复好,还得再用一两次药。
谢维送了药,想着冯雨行还在,有话也不好现在说,没多待就走了。江风至把药放在茶几上,拿出笔记本开始修改剧团新排剧目的剧本。
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开了,冯雨行半湿着头发走出来,脖子上还搭着毛巾。她换了一件很普通的白色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完完全全还是学生的样子。
冯雨行看到江风至背对着她正在敲键盘,便没出声打扰,拿了瓶瓶装水拧开喝。
她走到窗边,拨开纱帘,从这里能俯瞰到整个城市的景色。
玛瑙斯是个旅游城市,主体跟其他钢筋水泥搭建的城市无二,唯独远处的风景特别美丽。这里是亚马逊河的两条支流内格罗河和索里芒斯河的交汇处,距离野生热带雨林只有八十公里。窗外眺望能看到蓝天白云、看到远处覆盖着绿色的山坡和宽阔奔腾的河流。繁忙的浮动码头挤满了船只,在修整过后等待着下一期的起航。
冯雨行很喜欢玛瑙斯,在这里给了她一种城市和自然贴合的很近的感觉。
她怕白天有什么变故来不及,订的是晚上的航班。现在才中午不到,时间非常充裕。冯雨行回头看到江风至还在专注于屏幕,便干脆轻轻推开阳台的门,到户外去透透气。
冯雨行拿着水趴在阳台栏杆上,正在抬头看一群略过她头上的飞鸟,谁知听到了有点熟悉的鸣叫。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只黑白灰三色的鸟儿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是你?”冯雨行认出是那只被偷猎者驯养的白尾鸢,她伸出胳膊让它停下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你不是自由了吗?”
白尾鸢又叫了一声,轻轻啄了啄她的手指。冯雨行感觉它好像在表达什么,可惜鸟儿的逻辑不是很清楚,她也读不出很明确的信息。这时冯雨行背后响起开门的声音,把它吓得一拍翅膀飞走了。
江风至改剧本告一段落后看到卧室的门开了,便知道她洗完澡了。透过纱帘他一眼就看到阳台上冯雨行的背影,便直接走过来。
“我打扰到你了吗?”江风至走到她的身边。
“没有,我只是来放放空。”冯雨行站直身体,把白尾鸢指给江风至看,“你刚刚把它吓跑了。”
江风至在开拍前就恶补了一些雨林里的动植物知识,后面又跟冯雨行学了许多,他也认出那是一只白尾鸢,不免想起了刚刚到保护站时发生的事。“不会是之前遇到的那只吧?”
“还真是。”冯雨行笑了笑,“应该是自由了,才会飞到这么远的地方吧。”
江风至挑了下眉,“但愿。”
两人又静静地站了一小会儿,看着浓咖啡色的内格罗河与黄色的索利芒斯河交汇后产生的黑黄分明的奇景河面,冯雨行才说,“谢谢你借我浴室,我该去机场了。”
“这么急吗?”江风至看了看手表,“可以一起吃个中午饭。”
多年未曾联系遥远疏离的两人,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恢复了原来的关系。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矛盾,自然也就没有疏远的理由。江风至终于不用绞尽脑汁地反省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她了。
可关系恢复是关系恢复,冯雨行还是希望跟他保持距离。上次已经深刻地体验了一把言多必失,江风至太聪明了,等他再次熟悉她到一定程度,一定会发现她的秘密。
“嗯,我怕来不及,还是去机场等着吧。”冯雨行说。
江风至点点头,也没有强求:“我送你到楼下。”
酒店帮忙叫了出租车,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酒店门口被好几辆大巴车堵住了,出租车进不来,只能排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礼宾小哥满头大汗地疏导着门口的车辆和人群,可是这似乎不只一个旅游团,里面老的少的动作很慢,行李又多,估计一时半会儿都走不了。
“我直接走过去吧,不用送了。”冯雨行就一个背包,没有行李,她对江风至摆了摆手,就往酒店外走去。
江风至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点不放心,他快走两步追上冯雨行,“我还是看你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