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平素不争不抢,”郑子石睹物思人,倒也想起这妾室的好处来了,“很憨直的一个人,对母亲很是孝顺。贱内身子不济,家中杂事她操持起来也井井有条。”
媱嫦转头看向他:“如此一个良妾,你昨晚没见到她也没去寻?”
郑子石苦笑,有些疲惫的扶住了桌子:“人不在时才觉出好来。”
媱嫦凝望着他,再次问:“宁昌哥哥到底为何把她赠与你?”
郑子石吞了口口水,眉头紧锁。
“要我回禀司丞,让他来问你么?”媱嫦走到他面前,眼中已多了抹厉色。
郑子石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他拱手朗声道:“不敢隐瞒大人,宁公子此举,是因卑职掌管骁骑卫。”
他绷着脸,并未替自己辩解。
媱嫦的手微微颤抖,她追问:“他要你干什么?”
“不知。”郑子石抬头看向媱嫦,“卑职曾属宁大将军门下,能统率骁骑卫也仰仗宁大将军抬举,半月前宁公子唤卑职入府,只问了些司丞身子状况,而后便把织花赏给卑职。”
他跪得笔直:“卑职若有不尽不实之言,任凭大人处置!”
媱嫦转身回到床榻边,随口说了句:“起来吧。”
郑子石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也不敢再懈怠,笔直的立在那儿。
媱嫦在床榻上翻找了好一会儿,没寻到什么奇怪物什,只找到了几本话本。
她把话本放到一旁,打开了柜子。
里边的衣裳都是织花的,不过三五身而已,瞧着是近日新做的,皆是素淡的浅色。
她回头看向郑子石:“她之前身处云楼,穿衣打扮不该如此素雅吧?”
郑子石立即回:“她说不想再穿在那处的衣裳,也不愿再忆起以前的事情,母亲便做主便把那些旧物都当了,银钱给她做体己。”
“那她今儿身上那件红罗衣也是她的旧物?”
“红罗衣?”郑子石的眼中尽是疑惑,“从未见她穿过,况且她是妾室,自不会穿正红色。”
“当票还在么?拿来给我看看。”
“应是被母亲收着的,我去找找。”郑子石立即跑了出去。
媱嫦微蹙着眉,四下打量着这间屋子。
织花大抵是对现下安稳的日子很满意,这房中的每一处都是她仔细装点过的。
媱嫦找不到其他东西,随手拿起话本,坐下来翻看。
门边传来脚步声,软底布鞋的声音,不是郑子石。
“呀!”
小丫头的惊呼声在门边响起,很是清脆。
媱嫦抬头看向她,是个十一二的小丫头,模样还算周正,正怯生生的看着她。
“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媱嫦朝她招了招手。
小丫头低垂着头,挪到了媱嫦跟前儿,她盯着媱嫦衣袖上的绣纹,把头低得更低了。
郑子石在绣止府领事,绣止府的官服绣样她自然见过,绣止府是做什么的她更是知道。
现下要被绣止府的大人问话,她怕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