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老大在这儿就好了,可以背着或者抱着她行走。哎,不知道老大什么时候能醒!
寂静的小路上除了三人的脚步声、虫叫声、草叶的拂动声,还有——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从出观音庙起,蒋三儿时不时会扇自己一巴掌,有时一连扇好几个巴掌,应是为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责懊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竹竿儿叹了口气。
蒋三儿家住在河岸边,那间没围院子的小木屋就是了。
远远的就听到了女人的痛呼声,蒋三儿不由加快步伐。
河边地势宽阔,月光清浅足以照明,有没有灯笼都无所谓。
蒋三儿冲进屋里,他婆娘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下身的衣服被血浸透了,在地上印出许多血痕。
“天杀的蒋,三儿,娘的,怂包,你滚你娘,肚里去了吗啊!生出来做甚?废物脓包!”
“啊!痛死老娘了!到底踏娘的生不生!”
杨二嫂骂完蒋三儿骂肚子里的孩子,轮着骂,好似这样就不疼了。
她得瘟疫有一段时间了,烂疮已经长在了脸上。蒋三儿把手缩进袖子,想把她抱床上去。
杨二嫂见状,一滚滚到床边,破口大骂:“老娘在地上碍你了!”
云见离走了进来。
杨二嫂见了骂得更凶了,一边骂还在一边哭,“好你个没良心的蒋三儿,老娘拼了这条命给你生娃儿,你倒好,转眼就找了个相好的,真他娘丑!呸!”
“你别说了!”蒋三儿不敢大声喝止,只敢好言好语的哄着。这婆娘是只斗鸡变的,你凶她就狠,你狠她就凶,凶凶狠狠的不斗到天昏地暗胜负分明绝对不会罢休。
蒋三儿抱歉的看向云见离。
云见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门口,随她唾骂。
竹竿儿不乐意了,“杨二嫂你怎么这么说话,我阿离嫂子是专程来看你的!”
“看老娘怎么死的吗?哈哈哈哈哈!告诉你,被你丑死的!”
蒋三儿脸都黑了。
竹竿儿气得全身僵硬。
云见离看了一会儿,对蒋三儿道:“弄床上去,脱光。”
“蒋三儿,娘的,缺心眼子的草包,不能让那丑鬼骑你头上去,别听她的……啊啊啊……”
蒋三儿连袖子也不缩了,伸手去抱那女人。
“啊啊啊!别碰老娘!啊!你得活着啊!”杨二嫂滚到床角躲无可躲,蒋三儿将她抱起,衣服、胳膊还有手都沾上了烂疮里的脓。
杨二嫂骂不动了,也不哭了,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嘴里念着“完了,全完了”
“阿离嫂子。”许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了。
竹竿儿见许胖子两手空空,大吃一惊,“胖子,药箱呢?”
许胖子指着门外。
只见河岸的石滩上一黑一白两个小点正在向木屋移动。
黑的是付一行,白的是云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