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鼻哼两声,故作生气地脸一甩,水怜色勾了勾她手臂,苦笑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说。”
“哼,这才差不多。”
花牡丹笑起来,转过话题问道:“你们苏州如今有没什么新出名的大才子?”
“有呀……”水怜色稍顿:“天阳大公主的驸马,正是我们苏州人,此人才华横溢,当之无愧的苏州第一才子!”
“我当是谁……”花牡丹嗤之以鼻:“便是那捡到师擎先生谱稿、窃取他人诗作的驸马陈闲?”
水怜色皱眉:“众口铄金,姐姐你不能这么说!”
花牡丹看着她:“我有说错什么?众人口中的这难道不是事实?”
楼下天井舞台传来珠玑弹奏的琴曲声,两女站在楼层栏杆前,面无表情对视半晌,水怜色随即转过脸:“你根本不懂!”
……
……
近日有关哪家书院能够夺得本次的书院院首,也是不少人猜想与热议的话题,只不过这些声音通常被关在府院之内,在宴席之上被人提起。云老伯爷今晚又在府上特意举办了一场酒宴,但这次请来的仅是太苍书院的一众学子夫子等人,他倒也想过请陈闲和叶家人来此赴宴,由于院首之争不日即到,湖光书院的人委实不适合参与进来,便没发出邀请。
老伯爷交友甚广,不仅与叶观之等人交情深厚,他与太苍书院的怀山长也是至交好友,最主要他次孙云文海是太苍书院的第一才子,他今晚宴请太苍书院便因如此。云文海在苏州也算响当当的大才子,云家乃将门之后,是由沙场大将开宗立族与光耀门楣的,至今一门双将,他父亲和大哥在军中为将,他却选择科举入仕,本身也极有才华,再加上出生显赫,姑姑又是当今云妃娘娘,自然极受外界关注。他上一次虽未能为太苍书院夺得院首,但太苍书院第一才子这个头衔他受之无愧,俨然是今晚这场酒宴上的焦点人物,他身旁坐着的是他表妹,正是六公主楚梦莲,这姑娘对话题不感兴趣,单纯地埋头吃喝。
“湖光书院这一次能派出来的,也就郭见深、庄志富、岳溪、叶子由这四人,并未听说有其他出众的学子……”
“你忘了驸马陈闲,此人至今仍是湖光书院的学子,他必然会为湖光书院出力……”
“驸马陈闲?”某个太苍书院的学子冷笑道:“沽名钓誉之辈,何足挂齿,才华未见得有,闹出的话题倒是不少……”
老伯爷皱眉看向这位学子,并不打算与之理论。
楚梦莲也转头望向此人,她吃着东西咕哝道:“这人胆子好大,如果天阳姐姐现在在场,肯定要瞪他……”
这小姑娘对于天阳大公主的眼神,明显阴影甚大,大抵认为这世上最可怕的事物,莫过于天阳姐姐的眼神。
她身旁云文海听见此话,哭笑不得。
云文海不会参与任何有关陈闲的话题,他见过老伯爷挂在书房的那第三幅字,他对陈闲的书法佩服不已,心中很是认可陈闲的才华。再者他云家与陈闲同是皇亲国戚,最关键是他大哥与父亲,也就是老伯爷的长子和长孙,都在燕东郡王的麾下为将,燕东郡王是天阳大公主的舅父,因为这两种原因,一般涉及到陈闲的话题,云家人通常避而不言。
酒宴上一群人讨论完湖光书院,接着讨论起寒山书院。
类似于这样的酒宴与话题,在苏州城内其它的府院之内也有不少,如苏州知府府内,如寒山书院一众学子下榻处。
……
……
对于三大书院院首之争,陈闲虽没什么好准备的,但这三日已没再去千艺赌坊。
白天一般在家,偶尔出门转转,无论在家还是出门,暖儿有时或许不在身旁,清奴却是寸步不离,这女子很懂伺候人,至少婢女会做的与应该做的,她样样上手。陈闲每天早晨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便是她,每晚最后一个见到的也是她。这女子穿衣风格非常多变,每天总有不同往日的穿装与打扮,当然由于近日天气越来越热,她穿衣也是越来越不严实与单薄,单薄到能够让人一眼看透她衣内的花花绿绿,及她修长而饱满的婀娜身段,她衣裙的熏香也同样多变,各种香味扑鼻。
陈闲对她的态度并无任何变化,依旧那样亲和与友善。
她这三日也常常主动提出伺候陈闲笔墨,偶尔也问:“驸马爷在院首之争上准备写些什么诗词?准备弹些什么曲子?”
陈闲对提笔没什么兴趣,对弹奏什么曲子,他会弹奏的好曲子,多到数不胜数。
陈闲这三日晚上是必须出门,近日苏州城到处是花会灯会这些,自也想真切感受一番这个古代的热闹与各类新鲜玩意。
这时候便刚从灯会这条街的一间茶肆出来。
身后暖儿气呼呼追上来说道:“这些人是越来越过分啦,居然说师擎的离骚多么多么动听,哼!”
自柳牧在黄昏宴上说起师擎三年前弹奏过离骚,到今日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经过这段时间的争议与热议,经过有心人恶意散播谣言,如今陈闲捡到师擎谱稿一事,已然被众人之口变为铁一般的事实,陈闲窃取他人诗词也已是众人口中的事实,现在众人提起离骚,会直接说是师擎的离骚,任何一个外地人在苏州城听见离骚这首曲子,他们夸赞的也是师擎。
时间又这么过去三天,而明天便是苏杭三大书院院首之争的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