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礼朝他点点头,“你既然是花家的马夫,身不由己,又不知内情,我不怪你。”
花容也笑道,“或许正是当时你一时心软的因,才有了后来我还你自由的果,若不是你私心将哥哥送到李家,还不知道哥哥现在是什么样呢?那李家虽然困穷,但确实是个好心的人家,对哥哥犹如亲生,这事儿你非但没错,反而有功。”
李章这才松了口气。
那柳梅听到他们这样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又叫嚣道,“原来这人和你们有旧恩!是不是你们收买的?肯定是你们合谋编故事污蔑我们!”
李缘礼看向京都府尹,“此乃人证,还有一物证,请大人过目。”
捕快上前将李缘礼手中的耳坠子递了上去。
柳梅眼睛一颤,顿时又冒出一身冷汗,怎么会?这耳环怎么会在他们手上?
“此为何物?”
“这只耳坠原本有一双,是学生生母白氏所有,但就在白氏怀胎生产前几个月,意外在自家丢失了这一双耳坠,但是就在一年以后,这只耳坠却在李家村出现,而且就掉在我养父母的家门前。”
李缘礼看向柳梅,“我们细查之后发现,这双耳坠应该不是无故丢失,而是被柳姨娘得了去,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家门前,就不得而知了。”
花容冷声笑道,“究竟有多么大的嫉妒心和恨意,才会让一个女人偷摸的戴上原配的耳坠子,冒险去偷看被她丢弃的那个原配的孩子过的有多糟糕?”
她看向柳梅似笑非笑,“想必柳姨娘心里当时一定痛快极了吧!殊不知,却不慎给自己埋下了一颗揭开真相的种子。”
柳梅恨恨的瞪了花容一眼,矢口否认,“我没做过,那种穷乡僻壤,我怎么会去?”
“是吗?奶娘你来说。”
柳姨娘的生母战战兢兢一脸懵,正要开口否认,却听到方才的张氏开了口,这才反应过来花容喊的并不是她,饶是这样,她的背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
张氏掐着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奴婢……奴婢确实见过柳姨娘戴过这双耳环,也……确实听说过柳姨娘私下和她娘说过李家村什么的,不过她们说的隐秘,奴婢只是听到一点,当时只是觉得疑惑,没听说过柳姨娘家里有李的亲戚,后来也就忘记了,一直到将军府的人找到奴婢提起旧事,这才慢慢想起来。”
“你说你曾经在花家的庄子上做过奶娘?做的谁的奶娘?”京都府尹问。
“回大人,是……是柳姨娘的孩子……”
“哦?那你可知柳姨娘的丈夫,这个孩子的生父是谁?”
张氏摇了摇头,“回禀大人,奴婢……奴婢并不知道,只是当时推测柳姨娘应当是做了别人的外室,因为那个男的总是偶尔晚上才来,每回一过来就会把奴婢们这些下人都支开,只留下最贴身的几个,再后来那孩子就不见了,奴婢也被辞退了,便没有再见过柳姨娘。”
“那你如何证明花登是柳姨娘的亲生儿子呢?”
“虽然奴婢并不知道那孩子生父是谁,但奴婢做了那孩子三个多月的奶娘,奴婢记得,那孩子的腰间有块胎记,像一滴水,而且那孩子的脚后跟也有一颗痣。”
京都府尹深吸一口气,“来人,验明正身。”
到了这时候,花彦霖已经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出来了,柳梅更是面无血色,一双眼直瞪瞪的看着花登,下意识的就要往他身上扑,却被身边的捕快一把抓住。
“我不验,我不验,我就是花府的嫡子,我就是我爹的儿子!”花登一边惊喊,一边拼命的抵抗,然而他哪里扛得住常年练舞的捕快,没多久就被带到内堂扒光看了个清清楚楚。
“启禀大人,张氏所言属实,花登腰上确实有一处水滴形胎记,脚后跟也有一枚黑痣。”
京都府尹点点头,拍了声惊堂木,“花彦霖,柳梅,你二人可知罪?”
花彦霖脸色惨白,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李缘礼、花容和白家一行人,再张嘴声音嘶哑,“府尹大人,我没记错的话,本朝律令,以民告官,是要先打五十大板吧?李缘礼如今虽然中了状元,却还是白衣,并无官身,就这样好端端的站着吗?”
他只恨自己方才怎么乱了方寸,没有在第一时间提出这点,这李缘礼不过是个书生,五十大板上身多半就废了,哪里还能告得了他?
可现在,即便他好不了,这个逆子也必须死!
花彦霖心中悔恨又狠毒,却没发现在旁人眼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