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村里的家家户户总是很早就落了锁,小小的四角院落,锁住的不只是家畜,还有让人为之向往的天空。
面相十分憨厚的男人带着三人来到一个房间前,伸手推开房间道:“诶,你们两个女的今天就住在这个房间吧。”
苏芍看着黑黝黝的房间,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她探了探手摸了下木门,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陈楚出声问道:“那我呢?”
“你就睡那间吧,那间最大。”男人转头,指着尽头那间几乎是最大的房间道。
陈楚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的房间几乎是离两个女生的房间最远的,有些不放心地皱了皱眉。
“陈楚,我有点害怕,我今晚能不能跟你睡?”
苏芍双手环臂,眼中满是害怕,让人不经想抱在怀里好好爱怜一番。
憨厚的男人没有出声,只是站在三人的身后,眼睛不住地在苏芍和李秀的身上流连,目光中透露着令人作呕的贪欲。
“可是,”陈楚犹豫了下,他本来就不放心苏芍,她向来娇气,可是如果让李秀一个人住的话,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那李秀怎么办,你不和她一起吗?如果让她一个人也不太好吧。”
苏芍闻言也犹豫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李秀问道:“李秀,你一个人可以吗?”
李秀瑟缩地看了憨厚的男人一眼,害怕地躲在了陈楚的身后,像是深怕被什么人认出来了一般,听见苏芍的话探出头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我也有点怕。”
苏芍张了张口,却听见陈楚开口打断苏芍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样吧,我看那房间挺大的,到时候你们两个就睡在床上,我打地铺,行了吧。这样你们两个谁也不用害怕。”
“那好吧,我们听你的。”
苏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李秀虽然有点尴尬但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憨厚的男人出言反驳道:
“你们男女住在一起这样不太好吧,而且村里面晚上湿气很重的。”
“没事,我们都是朋友,而且我身子底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说着,陈楚就从书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男人。
“那行吧,”男人伸手接过钱,看了一眼探出头的李秀,意味深长地和李秀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燥热的天里,晚风送来习习凉风,而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的鸣唱着,好似要将生命燃烧殆尽。
隐隐间,黑暗里好像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和男人低低的咒骂声,在寂静的夜里断断续续地,显出几分诡异来,让人头皮发麻。
苏芍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紧紧地抓住李秀,害怕地道,“你说周书青的感觉会不会是对的啊。”
“我,我不知道。”
李秀牙根紧咬,回想起憨厚男人的眼神害怕地抖了抖,结结巴巴地道。
“嘘,别说话,睡觉,等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陈楚安抚道。
“嘎,嘎。”
乌鸦轻轻地落在房檐上,鲜红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院里的景象,明明看不到任何表情的脸上无端显出几分嗜血的残忍。
……
“这鬼门真的应该检修了,这是给我传到什么地方来了,鸟不拉屎的。”
阴翳的树林里传出簌簌的叶声,投洒在地上的阴影随风摆动着,仿佛有生命力一般。
范无救啧了一声,打量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树木和地上摇摆的影子,有些头疼,禁不住地骂骂咧咧。
树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范无救的怒骂声惊动了,阴暗里悄悄探出一只黑色的触角向她靠近。
范无救神色不变,脚踝微动直接用脚跟踩住了那只触角。
触角在范无救的脚下不住地疯狂扭到,相信如果它有嘴巴的话一定是在吱哇乱叫。
“怨气?怎么长得这么丑”
范无救有些惊诧地低着头打量着触角,忍不住用脚碾了碾触角,有些嫌恶。
触角闻言更气了,一个劲地扒拉着范无救的鞋子,甚至是想要钻破范无救的鞋底。
“这里的气息可真是够斑驳的。”
范无救皱了皱鼻子,压根不将这么小的一只触角放在眼里,用脚来回揉搓着,一只好好的触角直接被她团成了近乎圆形。
正当她玩得正起劲时,只听见树林里穿出尖锐的声音。
噗的一下,触角便化作了一缕青烟消散,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召回了。
范无救抬了抬眉,视线投向树林深处,显然是对树林深处的东西起了兴趣,刚欲一探究竟时,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叫她。
“行吧,今天就放你一马。”
范无救闻到了故人的味道叹了一口气,十分遗憾地收回了看向树林深处的眼神,嘟囔道。
树林仿佛听懂了范无救的话一般,簌簌的声音越发得响了,就像是在迫不及待地驱赶着范无救似的。
范无救哼笑了一声,沿着气息散发的方向抬脚而去。
没走多久,范无救便找到了气息散发的地方,是一辆黑色的车子。
范无救远远地瞥了一眼车盖上的树枝,又收回了视线。
这显然是有什么东西作祟。
她看着车窗上缠绕的黑气忍不住蹙了下眉头,伸手将黑气拢住捏在手里狠狠一握,只听见吱的一声,黑气便消失了。
“什么东西?”
范无救听着车里面的人吓得近乎劈叉的声音有些疑惑,突然回想起人间的礼节,瞬间懂了他们为什么惊恐了。
于是她礼貌性地敲了敲车窗,示意他们开门。
“咚咚咚。”
车门依旧没开。
范无救有些不耐烦了,直接穿过车门坐在了后车位上,眼角微微上扬,显出些许凌厉。
“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为什么不开门?”
范无救看着吓得跟个鹌鹑似的两个人忍不住啧了一声,指节微屈在扶手处敲了敲,嫌弃道:“说话,哑巴了?”
“请问您是?”
左明没敢直接回头,而是悄悄抬眼看了下后视镜,发现后视镜里什么都没有,顿时惊得不敢再抬头。
“你问我?”
车外的树叶依然在沙沙作响,衬得周围有些静谧。
范无救懒得回他,转而问道:“谁烧的符?”
“是我,”周书青很快冷静下来,平静地回答道。
“我不认识你。”
范无救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终于是提起了兴趣。
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周书青,又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谁给你的符?”
“我师傅给的。”
范无救仔细回想了下刚刚的气息,一时没想是哪个故人,于是便问道:“你师从何处?”
周书青面上一片平静地回答道:“抱歉,师门曾有过叮嘱,出门在外,不可透露师门,还请您见谅。”
他虽没有在范无救身上感觉到恶意,但也怕这样的回答会得罪于她。
范无救听见他的回答指尖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心下便知道是哪个故人,不再说话了。
一旁的左明听着范无救和周书青的对话,感受着两人的沉默,只觉得心都被抓成一团。
完了完了,这按照鬼片的套路,今晚他俩绝对要折在这女鬼手里啊。
左明僵着一张脸,尬尬地笑道:“小姐姐,你……”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