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无序的罪行就该用同样的黑色来对抗。”一旁站着的安室则是微微眯眼,神思不定的样子。
“这下原田正太郎算是彻底完蛋了吧,”在售货员殷勤的目光中刷卡付款,沙罗拎起购物袋抵到安室胸前,“剩下的事就不归我们管啦。”
“帮我拿着,”她指了指卫生间,“我去方便一下。”
她当然不是随便来上厕所的,“喂,请问是林宪明吗?”拨通电话号码,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沙罗笑眯眯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你的妹妹,林侨梅,还活着呢,”指尖绕过胸前的黑发,“具体在哪里你可以让身旁的情报屋帮忙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只要华九会还存在,掌握着你们兄妹情报的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
对着镜子洗完手,沙罗左看右看,觉得这个色号果然很好看。
所以安室透那家伙说什么显老气一定都是他没有眼光的原因!
回去的路依旧是安室透开车。
马自达的空位本来就不大,还被沙罗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摆满,购物袋的底下,甚至还垫着她之前参加宴会时的大裙摆。
“你的新代号是什么?”已经接到消息的沙罗心情很不错,这次任务特意让贝尔摩德跳过琴酒交给自己,虽然能想象到之后的问题,但好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代号——君度(treau)。
作为力娇酒中的王牌之一,君度颜色晶莹澄澈,带有浓郁的甜味和柑橘芳香,与它入口时的顺滑平稳不同的是足以和威士忌媲美的酒精度数,人们往往在喝下肚后,才能感受到君度作为烈酒的灼烧感。
“波本(Bourbon)。”安室透回答道,他从后视镜看到少女惬意地眯着眼,像是慵懒的猫咪在午后小憩,“你呢?”
“君度。”她睁开了眼,借由正面的阳光,安室透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少女的瞳孔。
是一种剔透的紫罗兰色,偏向幽深的黑,在如同镜子一般倒映着整个世界的同时,也让人难以看清眼底的真实。
“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她笑起来,“波本。”
手下的方向盘突然重了一些,安室透闭目又很快睁眼,“我才该说请多多指教才是,君度小姐。”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少女的时候,她才刚从飞机上下来,穿着一条纯白的长裙,脸也是素白的,没有浓郁的口红,少了几分血色却更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精灵,灯光打在她的锁骨上,形成一个浅浅的窝,虽然眼角上还带着打哈欠留下的泪星,但还是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你就是我的新搭档了吗,”她似乎是努力抑制住了一个哈欠,“我叫森下沙罗,请多多指教。”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安室透在那一瞬间居然放松了肩膀,他嘴角提起的肌肉不再那么僵硬,他听到自己愉快地回答,“我的名字叫安室透,请多多指教了。”
也许是国际航班外国人很多的缘故,他那天觉得夹在人群中的沙罗格外瘦小,似乎随便一个人就能把少女挤出视线,所以他不得不把自己的目光和注意力都紧紧放在她身上,以至于什么时候要打开车门了都不知道。
“安室先生?”提着行李的少女有些疑惑,亦或者不耐烦。
“不好意思,刚才找了一会钥匙。”不过,他只能始终以假面和谎言来伪饰太平。
她现在已经成年了,并且两人以后将以代号相互称呼,意识到这一点,安室透也不知自己嘴角的笑容是苦涩还是庆幸。
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幻想,在见识过少女的能力和手段后,他也清楚地意识到了她在这个黑暗组织里的如鱼得水——至少比自己要更加适应。
线条优美的车辆从公路上疾驰而过,带起一阵海风,沙罗看向窗外的蓝天,心想。
天气真好。
如果没有琴酒的死亡连环call的话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