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岚真的要被这蠢闺女给气死,懒就懒,胖就胖,她也就不说了。但人怎么就这么傻呢,又不是几岁的孩子,被这个门槛绊了多少回了。每次嚎得厉害,下次还是往上撞。
她的儿子那么聪明,不但年少有为,还是国内杰出的数学家,怎么就摊上这么、这么个老婆!
钟云岚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可她打心眼里还是疼蒋红豆的,曾经也是被她当成亲闺女养了这些年,孩子养废了她也常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不过钟深不是很优秀的吗?都是她教导的,结果一个天一个地,也不知道哪儿出错了。
“哭吧哭吧,哭完起来吃饭。”每次摔一跤,蒋红豆总得哭上个一二十分钟,哭得她头皮都发麻。偏偏还哄不好,越哄她就哭得越得劲。时间长了,钟云岚烦得慌,也就懒得哄了。
结果蒋红豆抽了两下鼻子,揉了揉自己的小胖手。
“我没事,嘿,我脂肪厚,摔得根本就不疼。”蒋红豆脏着张小脸,还忍着疼对钟云岚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然后四肢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拉了蹲地上的钟云岚一把。
这就完了?
不哭了?不叫唤了?
“就我们两个吃吗?”蒋红豆已经走到上方,拉开了一把大红椅子。
这是主位,通常都是傅雷和钟云岚坐的。
钟云岚看到蒋红豆坐那个位子,也没多说,正准备在旁边坐,蒋红豆就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了过来。
“……”钟云岚有些莫名。
这傻闺女,今天也忒奇怪了。
破天荒的自己抱被子出来洗,还知道收拾房间了。摔地上也没哭,现在还会帮她拉椅子了?
钟深回来就这么积极,前些年都干什么去了?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她要是存心想做,有些事不还是能做到吗?
偏偏就懒成那副德行!
“你爸在厂里吃,平深一早就去同学家玩了,华深昨晚住校没回来。”
钟云岚一边答着话一边吃饭。
心想着她要是有地方去,也想出去呆一阵子。天天和这么个祖宗在一块,没病也得被她气出个好歹来。
而且她现在一看到她,就想到自己那好似被猪拱了的大白菜儿子,心里越想越难以平静。
傅家一共有六口人。
傅雷,是一家大化工厂的厂长,平时工作忙得很,一月下来也很难在家里吃上几顿饭。以前当过兵,还立过功,是个非常正直有担当的爷们。退伍后就调到了化工厂,从车间副主任一直干到了化工厂的厂长,是个实干型人才。他也是这个家里对蒋红豆最好的人,疼她不亚于自己的三个孩子。
钟云岚,小学老师。受过一定教育,也挺明事理的一位女性。虽然因为大儿子的事情,对蒋红豆有些意见,但也不曾真的苛待过她。
傅钟深,从小就是无数人嘴里的天才,也是名副其实的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以总排名第一的成绩考入了清华大学数学系,后前往斯坦福大学深造。
二十三岁时,就在世界权威数学期刊上发表了重要论文。国际上一些由他发现的科研成果还以他的姓氏命名,诸如“傅氏定理”“傅氏理论”等等。
而去年,傅钟深27岁,便获得了“沃尔夫奖”。成为这一奖项史上最年轻的数学家,傅钟深也开始享誉国际。
蒋红豆自小便爱慕傅钟深,做梦都渴望成为他的新娘。
只是傅钟深这人,大多时间都关在房间内,解着他的数学题,画着他的图表。说出的话有时就跟天书一般,蒋红豆听都听不懂。
傅钟深从不曾将心思放在蒋红豆身上,更确切说,他不曾将心思放在除数学之外的任何事物上。
就连出国前一晚,他们结婚的那夜,他也因为临时想到了一种新思路新解法,抛下他的新娘一个人趴在书桌上写写画画。
等题解完,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