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死者,刘美婷,19岁,某平台颜值区主播,16岁来本市,一直和闺蜜租房子住。
之前在酒店当陪酒,今年年初做的主播,据她闺蜜反应,刘美婷每晚都要直播到深夜2点,时间比较固定。
尸体于5月17日早7:13分被发现,位于野生动物园路口,那里据市区有相当一段车程,监控覆盖率差,人烟稀少。
尸体是被一个送饲料的货车司机发现并报警,尸体上开满蓝色尸斑花朵。
第四死者,高飞,29岁,南航飞行员,家境优渥,天资聪慧,是本市最年轻的飞行员,有个未婚妻,本定于下个月底结婚。
尸体于5月27日早7:20分发现,位于东山后的一个废井前,身上开满白色尸斑花。
四个死者的共同点:
1.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痕,被发现时一丝不挂,且身上开满不同颜色的尸斑花。
2.案发中心都在偏僻、或废弃的十字路口,现场未发现指纹、毛发、血液、**等与凶手有关的信息。
3.中心现场没有监控。
可以说凶手不论作案手法还是心思都是极其缜密。”
林建国听完后揉了揉太阳穴:“都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语落,众人都看向伏城,伏城蒙着眼罩,头靠在窗户上,一颠一颠,像在打盹儿…
“看他干什么?说你们的,说错了总比说不出来好!”
石剑努了努嘴:“咳咳,那..我先来吧?
两具尸体是在今天凌晨被发现的,时差不超过一个小时。我注意到尸体的分布地点,相隔有十八公里,我认为,个人是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抛尸的,极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团伙…”林建国重复了一遍。
石剑继续说:“是的,再结合伏城老弟的推理,这个团伙很可能是奉信精灵存在的一个组织。
至于他们的愿望,有可能是钱,也有可能是权。”
“假设目的真是那个曼陀罗精灵,为什么会选择这些死者?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林建国问。
“林伯,如果找到共同点,这案子就能破了。”一元笑了声,剥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林建国说:“冰凝,你从心理学角度分析看看。”
唐冰凝将目光从伏城身上收回来,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在心理学上,有个研究现象被称为“破窗效应”。
就是说,一个房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人去修补,隔不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打破;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清洗掉,很快,整面墙都会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
一个很干净的地方,人们都不好意思丢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现之后,人们就会毫不犹疑的拋,丝毫不觉羞愧。这是很奇怪的现象。”
“这个破窗效应和本案有什么关系?”林建国疑惑。
唐冰凝缕了下碎发,“你们关注的点是尸斑花,的确,它的形成是侦破此案的关键因素。
但我一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把尸体放在十字路口?
如果想单纯造成社会恐慌,大可以抛尸在人流量大的商业区,这个地点有讲究么?
我想了一路,忽然想到,破窗效应里有个词,叫“引爆点”。
地上究竟要有多脏,人们才会觉得反正这么脏,再脏一点无所谓,情况究竟要坏到什么程度,人们才会自暴自弃,让它烂到底。
任何坏事,如果在开始时没有阻拦掉,形成风气,最后就再改也改不掉。
好比河堤,一个小缺口没有及时修补,可以崩坝,造成千百万倍损失。
犯罪其实就是失序的结果,纽市的80年代,是无处不抢,无日不杀,大白天走在马路上也会害怕。地铁更不用说,车厢脏乱,到处涂满了秽句,坐在地铁里,人人自危。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有位知名教授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敲了一记闷棍,眼睛失明,从此结束他的研究生涯,使他多少年都谈虎变色,不敢只身去纽市开会。
可如今纽市的市容和市誉发生质变,令人颇为吃惊,一个已经向下沉沦的城市,竟能死而复生,向上提升。
当我去开会碰到一位犯罪学家时,立刻向他讨教,原来纽市用的就是破窗效应理论,先改善犯罪的环境,使人们不易犯罪,再慢慢缉凶捕盗,回归秩序。
当时这个做法虽然被人骂为缓不济急,“船都要沉了还在洗甲板”,但是纽市还是从维护地铁车厢干净着手。
将不买车票白搭车的人用手铐铐住排成一列站在月台上,公开向民众宣示政府整顿的决心,结果非常有效。
警察发现人们果然比较不会在干净的场合犯罪,又发现抓逃票很有收获,因为每七名逃票的人中就有一名是通缉犯,二十名中就有一名携带武器,因此警察愿意很认真地去抓逃票,这使得歹徒不敢逃票,出门不敢带武器,以免得不偿失、因小失大。
这样纽市就从最小、最容易的地方着手,打破了犯罪环结,使这个恶循环无法继续下去。
我认为,凶手在利用破窗效应的反推理论,破坏秩序。
他用尸体,在向众人传达一种讯息,例如伏城说的那个传说,或者其他。
凶手在现实生活中一定是个怀才不遇的失败者,屡次受挫,最终选择改变秩序。
十字路口在圣经中代表人性的选择,凶手具有一定文化修养,甚至文化程度要高于普通人。
他选择十字路口第二原因是在试探。
如果我分析的没错,打破破窗效应是个长期的工作,凶手会无休止的轮回杀人,每八个一组,地点也会从最开始的十字路口到商业中心。
直到——
他认为自己可以改变秩序,整个城市都将沦为他的髒爱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