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张开的唇忽然就说不出声音了,他在离前往楼梯经过的时候忽然伸出手臂,抓住了对方身上飘起的斗篷的一角。离的脚步停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他。
“还有什么疑问吗,太宰君。”他的眼瞳中依旧没有映出任何人的身影,太宰治没有说话,离望着他等着对方说话,一时间仅存两人的空间陷入无言。
“你讨厌我,太宰治。”最终还是离张口了,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太宰治耗着,楼下的厨房还开着火呢,总不能等森鸥外回来发现诊所被烧掉了吧。他伸出手,准确地按住对方的手腕,冰冷的感觉刺激地太宰治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手,就发现对方已经抓着自己的手将斗篷从指间抽离了。
“你在讨厌我什么,是我的吸血鬼身份吗,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离松开了手,双手按在病床上向对方逼近,兜帽滑落,闪烁着微光的银发露了出来。太宰治凝视着那双凝结着鲜血的红宝石眼瞳,没有,他依旧在里面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还是说你讨厌自己是我的歌者?那大可无需担心,所谓的命中注定在我这就是一句丢入垃圾桶中的废话。”那双红宝石的眼瞳中变幻着瑰丽的微光,仿佛藏在洞穴中的红色玛瑙,太宰治甚至能听见这个吸血鬼从喉咙中挤出来的轻笑,“我不会碰你的血,或者说我也不想碰你的血,太宰君,没有什么是无可替代的。”
轻轻的吐息拂过他的皮肤,太宰治不受控制地想起来之前那种濒临死亡的愉悦感,而那种愉悦感正是眼前这个吸血鬼所带来的。太宰治绝不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吸血鬼的身份在生气,这一点他心知肚明,他对人类或者别的种族的看法根本没什么区别。
啊……是那样啊,他其实是在生气误以为对方的死神的自己,是在生气为什么让他得到了那梦幻的愉悦感却又在最后收起了它,让他不得不继续待在这个无聊到氧化的世界中。
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而射入的阳光也在慢慢地移动着光线,离侧了一下身体,避开了光线的触碰。
他的确需要快点寻找一个替代血库了,至于什么命中注定的歌者,谁爱要谁要去。离再一次肯定了心中的所想,虽然森鸥外希望自己能尽量关照这个家伙,话里话外都是自己身为年长者要包容比自己年龄小的。但果然,鸥外医生除了医术勉勉强强别的话就没靠谱过。
下次他还是早一点去找中也吧,他甚至觉得和中也在一起的时候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离如此想道,让鸥外医生去应付这个家伙,明明是他捡回来的,当然归他管,关自己什么事,他可不记得自己还答应过鸥外医生还要兼职保姆这份工作。
“我知道你能自己下来,五分钟后下来吃饭。”银发少年的身体直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底消失了,太宰治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是关于自己的,但是他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这种情况其实明明是他一手造成的,把本该完好的一根线搅得乱七八糟打结,现在已经是一团无解的死结了。
“鸥外医生今天中午不会回来,等他晚上回来了自然会给你做检查。”他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间。
太宰治坐在白色的病床上,头微抵着,散乱的刘海遮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