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桁:?
谁的徒弟?
齐桁并不觉得里头的人是在说他那半个师父。
他那个半个师父注重礼仪,却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走拜师礼,他不许他喊他一声师父,对外也只说他是他捡到的孩子,当做给半个师兄找个玩伴养着。
再说——
他那半个师父都死了超过两千年了。
男人会这样问,显然是他的手段和谁有几分重合,而能让还会布置结界的邪术师害怕的,齐桁知道一个。
他觉得他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你是说…萧阮么?”
听到这个名字,屋内的人顿时更为震撼:“你真是她的徒弟——”
“不是。”
齐桁轻笑,心说看样子那丫头活得还不错:“不过我和她的确有些联系。”
屋内的人语气顿时就变了。原本还算是平淡,甚至有几分敬畏,现在却全成了怨恨:“萧阮!”
他那如同破锣般的声音嘶吼着:“玄学会!还有你!我要让你们所有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我要让你们给我的妻子陪葬!我要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齐桁眼皮子一跳,他不清楚那姑奶奶又惹了什么麻烦,但在无奈的同时也是觉得有几分怀念。
当年小丫头还没有出师的时候,他不知道给她擦了多少屁股。
而随着屋内那人的喊叫落地,无数的怨煞之气从屋内喷涌而出,一只只厉鬼张牙舞爪、不要命了似的往齐桁这边冲。
齐桁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摸出了自己口袋里所有的铜板。
这些铜板都是粗制滥造的,几块钱一大把,却也差不多等于一次性用品了,反正承载了一次齐桁的血液后,就没法承载第二次。
齐桁也并不心疼。
至少他现在得到了一点他那唯一的徒弟萧阮的一点信息,他相信他以前那些东西那丫头都会收好的。
齐桁再次用薄薄的铜板划破自己的指尖,不过顷刻之间,这些厉鬼便冲到了他的面前,他先左手撒出一把黄符,黄符在触碰到这些黑雾时便瞬间自燃,齐桁的周身亮起一片璀璨的蓝色,火焰映衬出他有些懒散的眉眼,好似根本不将这火烧眉毛的局势放在眼里。
蓝火阻拦了一下这些厉鬼,随之而来的便是齐桁右手砸出去的铜板。
凄厉的喊叫登时在这片寂静的院子里响起,几乎要划破天际,而在这其中,还混杂了一声沙哑的闷哼——
齐桁反利用了这些厉鬼的怨煞之气朝屋内的人射.出去了一枚铜板。
他竖着耳朵仔细聆听,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然而在闷哼之前的声音却是有些奇怪的。
铜板砸在人身上,应该是没有声音的。
可齐桁的铜板落在屋内人的身上,却是有一点沉闷的,像是撞击在了什么东西身上的声音。
难不成是屋里的人反应快躲过了?
但闷哼也是确确实实的。
齐桁砸了一下嘴,背着手径直踏入了屋内。
他不太清楚对方手里还有多少只鬼,然而就刚刚的数目来看,敌人也应该是实力大减了的。
那些厉鬼也是撞上了他,才会连个所以然都没有就直接烟消云散。
齐桁踏进屋内时,就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其实并不是不好闻,就是不应该是人生活的味道,像是泥土混着血液,偏偏还有点青草的气息。
齐桁皱眉,再往里走,就见本该是床的位置上盘膝坐着一个……类人的怪物。
那怪物的皮肤像是树皮一样,有着年轮和纹路,就连颜色都如出一辙,然而他却是人形,还有一头长发。
而他的铜板就直直的扎在了这怪物的胳膊上,怪物流出来的也并非鲜红的血液,而是绿色的汁液。
齐桁挑起一个笑,眼神却冰冷的可怕:“古枯是你什么人?”
怪物动了动,一双不属于人的眼睛缓缓在树皮般的脸上睁开,猩红的眼瞳看了就让人胆寒:“你认识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