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现代人迷信的都避讳说“鬼”字,所以他有时候也会注意着。
喻秋有些担心:“你可以吗?”
齐桁失笑:“我要是不可以,这世上就没人可以了。”
这话还真不是他狂妄,他那半个师父都只能算是他的启蒙老师,教了他一点算命、看面相,之后齐桁的路便偏到北极去了。
符是他创造的、法决也是他传授的、天生灵眼纯阴之体这两个概念也是他提出的,就连玄术都是他命名的。
他是玄术界真正的祖师爷。
这具身体虽然和他先前那具差的太多,哪哪都虚,但齐桁的灵魂仍在。
说句嚣张的,只要不是天劫,便没有什么东西能奈何他。
他说这话时自信而又随意,看得喻秋眼睛都跟着亮了亮,心里也有什么微微动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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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赶时间,态度不太好。”
夏老并不是一个拉不下脸的老顽固,知道自己现在有求于人,接到出校门的齐桁后,就率先道歉:“后来空下来时我也仔细想了想,每个人的爱好、领域、信仰不同,只要不犯罪,都该尊重。”
齐桁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习惯了。”
以前那个时代还好,后来他们这一派遭受的排挤越来越多……到现在,齐桁大致能够感觉到,谈论这些都成了隐秘的活动。
也不知道算不算彻底没落了。
夏老喊了车,两人上了车后,夏老也很体贴的小声跟齐桁说:“你之前不说,我也没发现,最近家里还真有怪事。”
齐桁表示愿闻其详,夏老便继续说:“说大也不大,说小却也烦人。最近家里的东西老是移位,你别看老头子我上了年纪,但记性一直都不错,也不是爱乱丢乱扔的人,偏偏最近老是找不到家里的东西。”
齐桁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尖:“没见血吧?”
夏老摇头:“就只是找不到东西而已。”
看样子还是个喜欢恶作剧的。
齐桁扬眉,心说有点意思。
夏老和他的妻子都是住在学校分配的房子里,他的妻子是京大历史专业的教授,见面时,对方便和蔼的介绍了句:“我姓姚。”
齐桁从善如流:“姚老。”
因为夏老提前给姚老打了预防针,所以此时姚老也是开门见山,有些焦急道:“小齐啊,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齐桁环顾四周,眼底泛起蓝光,他的视线一扫,就瞧见一道原本躲在巨大的假树盆栽后的黑影飞速朝屋内掠去,齐桁也不急着追,只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来了个顽皮鬼罢了。”
两人一愣。
就见齐桁撸了一下自己的短袖——因为晚上不需要军训所以他洗澡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出来——露出了瘦弱的胳膊,眼里却带着光,像是来了兴趣,神采奕奕道:“捉迷藏嘛,爷最擅长了。”
他一边示意两位往门口站一站,一边往里头扬声走去:“小屁孩儿,你可要躲好了,不然被你爷爷抓到了就必定要魂飞魄散。”
那道黑影明显是能听懂齐桁的话的,因为这回就连两位老教授都瞧见了摆放在走廊墙上的巨大的平安结的穗子忽然被一阵急急的“妖风”吹到晃动。
而在齐桁眼里,就是那黑影害怕的赶紧挪了个新的位置躲着。
但是吧,齐桁搁这儿就像是满级炸新手村一样。
他装腔作势了一会儿,吓得人家小鬼头自乱阵脚后,却没有一间间屋子去搜。
齐桁只挑唇一笑,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也许是二老错觉,但又或许不是——
他们感觉到屋子里好像瞬间冷了几度,像是空调自动降温。
原本那些不易察觉的沉重瞬间消散,他们的身体都轻松了很多,仿佛压在他们身上的什么东西离开了。
他们甚至觉得屋内的空气都清新的堪比郊区山林。
齐桁背对着他们,故而他们没有看见。
齐桁那双漂亮的、黑白分明的黑瞳此时变做了蓝色。
那是不同于色谱上的任何一个蓝,光是看一眼,就会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洗涤。
齐桁打过响指的手伸到自己眼前,食指和中指并拢着,飞速在空中画下一道符。
随后他动了动唇,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困。”
下一秒,他耳边便响起凄厉的尖叫。
正如同他所猜测的一般,那是孩童的声音。
齐桁五指摊开,而后一收,黑影便从房间飞速掠出,落在了他的掌心上,被他牢牢的抓住。
齐桁垂眸扫了一眼被缩小了好几倍的黑气,有些意外的扬了一下眉。
这团黑雾不全是黑雾……仔细瞧去,居然还能看见一点金光。
这小顽皮鬼身上居然有功德?!
齐桁敛了自己的诧异,收了全开的灵眼,回身看向二老:“夏老,姚老,好了,解决了。”
夏老也不知怎么的,明明什么也没看到,却觉得他说这话是真的解决了:“好的好的,真是麻烦你了。”
齐桁笑眯眯的抓着手里的黑影,空着的手摆了摆:“不麻烦不麻烦,一共16888,您看是走什么?我什么都行。”
齐桁收费,是根据甲方的经济情况收费的。
但是夏老明显是没有想到还要钱,所以他登时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