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太后允他所报,使重臣牵头,大开漕运,多造海船,挑选南北大商、巨贾设立行会,设官监广建官窑、茶场、织造、染院,将对辽人货贸之丝、茶、瓷、糖、药、纸、绵、香,等等诸项统一升调货价对番专卖。
一头长彼奢靡之风,一头这钱有去有回,一来使钱财集于官家之手,二防地方州府盘剥赋税坐大诸侯。如此手段,何需用兵?
今番夜落隔朝贡于宋,边上请求置兵以援,宋人不允,只肯给予兵器粮草的支援。可见彼无战心。宋人众儒当朝,各执己见,心离难合。只能守土,开疆不得。更何况昔日宋太祖身为周将,趁人孤儿寡母,夺了柴姓的江山。后人皆以此为戒,怎敢此时让人再掌重兵?不若就中用计,再请世子操练军马,择机兴兵,伐夜落隔,可得甘州。”
李德明闻言而笑,回头问元昊道:“我儿之意如何?”元昊遂上前拜道:“儿愿领命。”德明遂准。
当下定计,那胡昊复又回去,唤阿葛之、王文贵上前来,二人慌忙求命。口内叫道:“先生饶恕!先生在夏王跟前救我性命,要多少钱都有。”胡昊连连摇头道:“夜落隔联合宋人,怕要防我。夏王面前,如何说得。”阿葛之、王文贵道:“我们也是各为其主,先生可怜见则个!”
半晌胡昊摇头道:“看你二人哭得可怜,我与王先生同是汉人的份上,我领个罪,冒险再去夏王跟前替你求情。若不济时,莫要怨我。”两人闻听大喜,急忙拜谢不提。这边胡昊自别处呆了半晌,复又回来,道二人道:“我家夏王本待杀你,才刚叫我劝得好了。你们去罢。”两人闻听大喜,慌忙下拜。急忙将出所带金银丝帛,送与胡昊,又邀胡昊去甘州做客。胡昊言道:“金银便罢,甘州我却去不成。近日夏王操练军马,急要征讨六谷部,叫我随行。”
二人不容易得了性命,一道烟拜谢走了。今年庚子干甲子,合当有兵。德明回兴州,唤厮乩跋焦卜之,其象又是大吉。德明遂喜,唤党项族八部首领来见,征军三万,就叫元昊征讨甘州,着张元、胡昊为正副军师,命弟大将山遇惟亮为先锋,弟山遇惟序、并野利旺荣、野利遇乞兄弟一同跟随,预备粮草,择日启程。
却说阿葛之、王文贵回去,夜落隔见了宋人所赠封赏财帛,大喜,厚赏二人。张陟在旁道夜落隔道:“如今夏人整顿军马,怕要举兵。不可不防。”阿葛之、王文贵在旁听见,上前奏道:“可汗放心,我们经过那里时,打听探知,那李德明要元昊打潘罗支。”
夜落隔道:“也说的是。那潘罗支昔日杀李继迁,与李德明有杀父之仇,今番必然去凉州打六谷部。”夜落隔遂不以为意,日夜在家吃酒玩乐。
却说元昊大肆调兵,早有急脚子报与夜落隔知道。夜落隔道:“前番阿葛之、王文贵回来报说,李德明正欲攻打潘罗支,哪有空闲过来杀我。”张陟闻言谏他道:“虽这么说,不知虚实。眼见得党项人调集人马,不可不防。”夜落隔闻言大笑道:“元昊不过一乳臭未干的狗崽子,便他来时怕甚么!”
张陟闻言便回道:“辟强十五知吕后,年嫩未必不济。更何况少年而有胆识者,不乏其人。年老而又蒙昧者,亦不在少,李元昊不可轻觑。”夜落隔厌恶“年老蒙昧”这句话,心中不喜。又加上得了封赏财帛尚未乐够,哪里耐烦那许多!每日只顾与众妃玩耍享乐,并不将话放在心上。
这日张陟回家时,忽听见路边两个贩卖青稞的正自说话。一个道:“天寒地冻,你如何收来许多货物?”另一个道:“你不知事,近日党项人要打六谷部,城中正需大批的粮食。我趁早贩卖这批货物,正好赚些使用。”
张陟闻言心道:“李德明要打潘罗支这件事,是机密大事,市井商贾却已知晓,这事必然有假!那元昊必不是打六谷部,却是为甘州而来!”遂不敢怠慢,急请夜落隔拨大将野乜浪罗去删丹,抵挡夏军。亲又布置各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