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云诚已经是满脸通红,想起当年燕国偷袭雒州的时候,他其实并不知道父亲战死的消息,就是整个雒州城百姓,也没人知道,事后他落了这么个名声,无论怎么解释,也只有歧视的目光,压得他抬不起头。
后来他才明白,要真正重新站起,只有自己靠自己重建功业,挣到权势与力量,习惯趋炎附势的人自然会闭嘴。
柏雷打量着云诚一身粗衣土布的装扮,鄙视道:“听说你看不起武人?连自己世袭指挥使的位子都留不住!不知道后来投笔从戎,经历的所谓大小数十场战,都建了什么功,立了什么业,如令又是怎么衣锦还乡来的?”
云诚这次回家却是因为失职,脸上无光,一时语塞。
柏雷瞪了他一眼喊道:“把人带走!”转身就要离去。
云诚一急,冲上前抓住柏雷的肩膀道:“站住,放人!”
柏雷回头一拳照云诚打来,云诚双手一架,退了开去,两位军士立即冲上来,喝道:“怎么着,你是要打架吗?”
柏雷指着云诚笑道:“打架?你上来,打得我赢,我就放人!”
云诚看了一圈那些庄稼人无辜的眼神,一咬牙:“一言为定”
柏雷哈哈大笑:“好,谁趴下起不来算输,来吧”
云诚也不客气,把衣襟往腰带中一扎,拎着拳头就冲上去了。
柏雷冷静看着他,待到面前,一个侧身,拳头直奔云诚面门,后发先致。
云诚也不慌,左手架开他拳头,右手就轮了上去,双拳飞快直击。
柏雷一边招架,一边道:“你这打的什么拳,跟个王八拳似的。”
云诚冷哼一声,手上不停,柏雷脸上挨了一下,立即退了两步,趁着云诚进击的空档,一脚踹过去,踹个正着,云诚向后退了几步,立即又冲了上来。
双方拳来脚往,柏雷一个转身摆拳,抽在云诚背上,云诚扑倒之既,一蹬向柏雷,两人同时跌在地上,接着又立即爬起来,扑了上去。
周围的民兵都为柏雷加油,百姓们都为云诚鼓劲。
柏雷是个拳师,技巧略高,而云诚久经战阵历练,合阵对敌还可以,这翻单打独斗,却有点吃亏了。
一来二去,两人都鼻青脸肿,衣发散乱,打了几十回合,云诚不知道挨了多少拳,每次被打倒都立即爬起来扑上去,终于,云诚被柏雷扭翻按在地上了,脑袋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柏雷也不好受,眼睛眯着,眉角鲜血直流下来,蒙住了眼睛,他口里骂着:“你小子好阴险,插眼抠裆这种招都出来了,恶不恶心,有这么比武的么?”
云诚脸被摁在沙石之上,吐词不清地道:“老子战场上打出来的,对敌人还讲什么光明手段,能杀得人就行了。”
柏雷一时气结:“我呸,想不到你这传说中的废物这么经打。”
“废话,老子是兵,兵只要不死,就要战斗!”
“好,看来三年兵没白当,今天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柏雷松开手,冲民兵们道:“带上人,我们走!”
刚刚迈开步子,一只手抓住了脚踝,跟着一股大力向后一拖,柏雷摔趴在地上,接着黑影和身盖了过来,只听云诚叫道:“老子还没输呢”
柏雷破口大骂,两人就在地上扭打,滚成一团,双方观战的又不好上前帮手,只得看着他们衣服破烂,滚一身灰泥。
他们这翻扭打不要紧,把个躲在屋后观战的姚姬急得想哭,自那晚在军中云诚出现后,腰间璇玑盒便开始颤动,姚姬就一路暗中跟着他,可是此时看到云诚无赖一样打架,失望至极,用力捂着璇玑盒,心中不断默念:不是他,一定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