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痛,肉痛,陈辰垂头丧气的懊恼想着。
能不肉痛么?为了救这个一面之缘的思思,推掉了多少赏赐?虽然用谢礼来形容更贴切,但一口一个我的孩子,显然只能叫赏赐了。这些可都是钱,一转手能卖很多、能让他少奋斗很多日月的钱啊。
我是缺钱的,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啊,不过还是不后悔滴。因为每当肉痛时他就会想到自己在这一事件中展现出的“高风亮节”以及无私的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形象很高大、很伟岸,与自我肯定与满足相比,钱算个球?
然后他被自己的阿Q精神给逗乐了。
正乐着时,不红意间瞅到坐在床沿上面对着他的思思,思思正捂着脸,手掌未能覆盖的皮肤如同火烧云一般通红一片。打量了片刻后,他看到了悄悄移开的手指,露出了做贼似眨着的乌黑大眼睛。
四目相对,思思呀的一声惊呼,急忙弯下腰,慌张的将脑袋埋在紧紧并扰的双腿中。
羞死人了,没想到他竟然在看着自己……
挺有意思的,弄明白原委的陈辰更加乐了,原来这是在担心我呢。
“嗳,思思啊。”
“嗯?”一个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回应着他。
“我考你一考,说是有一对结伴而行的男女夜晚投宿,但客栈里只剩下一间客房了,而且是只有一张床的客房。于是女子在床上画了一条线,警告男子说,今夜你若敢越过这条线,你就是禽兽。”
“第二天,男子被女子痛骂了,你猜这是为什么?”
这么明显的答案……思思陡然想到,他说拿这个问题考考她,不正是在暗示着什么吗?想到此处,她的心更慌了,就差呜的一声哭出来。
可是人家到现在什么都没做呀,不仅什么都没做,先前为了她还做了那么大的牺牲,她这种态度委实是对恩人的不尊重,因为即使人家做了什么也是理所应当的,这是她欠人家的,也是人家该得的。
她整个人都是人家的。
而且……其实算起来自己根本配不上人家,人家是个诗酒风流的汉人大才子,而她只是个有吐蕃血统的低贱女子,她却还在这拿捏作态,枉费娘亲的苦心教导了呀。
连她自己也未意识到,从回到帐篷到现在,不知不觉间,她的心态已摇摆了很多次。
她缓缓抬起了头,羞怯怯的看着他。
“公子……奴家觉得,是那男子做了那禽兽之事,才惹得女子痛骂的么?”
陈辰看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只觉得心头一跳,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不再看她。
太撩人了!
他虽然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也不是乘人之危下流无耻的小人。从前男女之事确实有过,但那都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而且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像今晚这种事,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虽然心里也会荡漾也会幻想,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是在见到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心动了,似乎心底升起了一股邪恶的欲望,让他在刹那间有了要不顾一切占有她的想法。
毕竟只要他想要,她就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的。什么一夫一妻、什么一颗心很小只够容纳一个人都是扯淡,这里不是后世,没有那么多的道德约束,想做?做就是了,没有人会指责你。
可是……她其实是不愿意的,自己的良心也是不愿意的,如果他做了,那跟多赞有什么区别?区别只在于一个是汉人一个是吐蕃人,如果自己也是吐蕃人呢?那不就是在争夺战利品么?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救她不是为了占有她,而是希望给她一份可以选择自己命运的尊严!这是之前决定救她时的初衷,想来雷方也是这样想的,没有人有权力决定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