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松开了手发现血已经不流了,于是用沾上酒的棉布轻轻处理着孙恒的伤口。
孙恒自然是倒吸凉气,一口一口绝不停歇。
陈辰有些乐,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不叫唤?
而后便是缝针,消过毒的针线一针一针在伤口上缝着,孙恒终于难以忍受,可伤手又不敢动,只能拿着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在床上一拳一拳的捶着。
没有麻药,忍着吧。陈辰记得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小时候调皮,老妈让他拿着菜刀去河里洗一洗,他却拿着菜刀在手里飘,然后砍伤了腿,结果医生说他不能打麻药,缝针时也是这般龇牙裂嘴老泪横流。
一旁的思思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着他的动作,眼睛扑闪扑闪的。
缝好针缠好布,伤口已处理完毕,陈辰终于站直了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意识到这是在人家姑娘的闺房内,不仅躺在人家的床上,还弄得到处都是血,当下有些不好意思。
连声道歉,还道请娘子换下来,让他抱回去明日洗干净再送回来。这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却让思思像是又发现了新大陆。
“陈公子果然是……果然如桑吉美多说的那般特别,不仅文采斐然,谋略亦是无双,就连医术一道也多有研究,现在看来人更是风趣的很。”
风趣?好吧,说我文采谋略医术也就罢了,风趣从何而来?想了想后才明白,原来是这等浆洗的工作哪需要他来做?再者女儿家的东西能随便让他洗?人家说他风趣算是客气的了。
美人夸赞,陈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还是要脸的。
“文嘛,抄的。谋嘛,懵的。医术嘛,误打误撞的。”
确实都是如此,尤其是医术,事实上能不能避免感染主要还得看孙恒自己能不能扛过去。
“公子过谦了。”
陈辰摆摆手呵呵笑着,扶起了已经只能喘着粗气的孙恒。与思思打了个招呼后,两人缓缓走了出去。
身后的思思微笑着目送两人离去,然后露出了一脸愁思。
……
……
今夜是部落的不眠之夜,死了很多人,损失了很多,可是生活总要继续,所以在夜越来越深的时候,营地里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当然帐篷里失去了亲人的人显然彻夜难眠。
生活总要继续,赞普统领着整个部落,虽然伤心在所难免,但该有的谢礼肯定是免不了的。
这谢的人自然是陈辰,若不是陈辰坚持让桑吉留下来,今天的损失可能会无法估计。
所以主帐里安排了夜宴,用来答谢陈辰四人,当然受了伤的孙恒来不了,所以只来了三人。
很多支火把将主帐内照耀得很明亮,赞普坐在面朝门的主位上,面前摆着低矮的小台子。陈辰则是坐在了赞普左首第一个小台子前,他的身旁是雷方。除此之外,还有些赞普手下的一些五大三粗的统领,另有两张台子空着,看来是留给还未到场的桑吉和多赞。
他所料的果然不差,赞普不会对雷方怎么样,毕竟决定是他自己做出的,而且赞普有求于雷方,只是不知道求的是什么,惹得雷方动此大怒?或者与所求没有关系?
台子上摆着的是热腾腾的牛羊肉,当然陈辰带来的白酒也是少不了的。
雷方倒是不客气,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只是片刻后就变成了小口喝酒。
气氛还是不错的,赞普一直笑容满面地用汉话与他交流着。
“你是桑吉的好兄弟,又对部落有此大恩,那么你现在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请举起碗来……”
总而言之,宾主双方在亲切友好热闹的氛围中开吃,只是那些失去亲人的可怜人们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了……
直到桑吉与多赞到来,才打破了这个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