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心里很清楚,一个奴籍出身的贱婢,怎么会配得上自己的儿子,但是她就是要故意恶心文氏,文氏不是一门心思想要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吗?
倘若太后真的做主指了这门婚,她就算是二皇子的母妃,也不能违抗太后的懿旨,文氏让她不好过,她也断然不会让元珍珠好过,妄想做她皇儿的皇子妃,就是要付出点代价。
坐在太后身边的元珍珠立马看向跪在地上的阿芷。
太后也看向她。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阿芷。
远处的二皇子,亦是如此。
但唯独一个人,那就是皇帝,他此刻悠然淡若的坐在那里,左手肘撑桌上,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杯盏,而右手则是放在右膝上,那拇指上的扳指在食指的抵摸下不断的转动。
黝黑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潭深渊,深而不见底,让人不能窥视君心,他就这样淡淡的看向贤妃,看得贤妃不知所措,心头一颤一颤的。
伺候在皇帝身旁的福全却心头提到了嗓子眼了。
暗地里为贤妃捏了一把汗。
或许别人不清楚,可他却非常的清楚,陛下和那个丫鬟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而现如今,贤妃竟然想要把那小丫鬟送到二皇子房里,这不是……
要命了。
他知道,陛下这是动怒了。
就在气氛低沉得可怕的时候,文氏却是硬着头皮站起身上前,朝皇帝和太后福了福身之后,这才看向贤妃笑着说道:“娘娘有所不知,阿芷这丫头是臣妇替元骎那小子物色的媳妇儿,臣妇原本是想,等阿芷丫头及笄了,就定下这门亲事的。”
文氏和贤妃姑嫂这么多年了,贤妃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她非常的清楚,就连贤妃想什么,文氏也能猜到一二。
所以事到如今,她不能不改变主意,说阿芷是她替元柏物色的媳妇儿,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文氏心里竟然出奇的心平气和,容芷虽然出身不好,但这两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长大,是个什么样的脾气秉性,她也是非常清楚的。
倘若真的做儿子的正妻,也没什么不好的。
文氏的话,足以让众人惊诧了几分。
元伯侯府再怎么说也是贵族豪门,给自己的儿子娶个丫鬟出身的夫人,文氏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福全这个时候无暇顾及到其他人的目光,他全部心思都落在了皇帝身上,因为在刚才文氏的话落之后,他清楚的看到了陛下捏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若说刚才贤妃的话,不足以蜻蜓点水的话。
那现在文氏的话,就是晴天惊雷了。
就算陛下和那丫头之间没发展到最后一步,可在他看来,那丫头也算是陛下的女人了,怎能再让人玷污。
贤妃和元伯侯府人可真是……他都不知道该说她们什么好了,就算陛下不放在心上,可也别挑这样的场合当着陛下的面议这样的话题啊。
福全难办。
跪在地上的阿芷同样也处于煎熬之中。
她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濒临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