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严胖子问道,“外面天黑了吗?”
“黑了,”王一衡笑道,“黑了有一会儿了,正是藏密的好时候。”
“好!”严胖子咕咚仰脖喝了一口酒,站起身便走,“喊人领我过去,届时用麻袋装了,还用老办法送过来。”
管凤楼。
王扶景仰在软和的床褥上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时不时有风灌进来,传来姚轻尘“嘿哈嘿哈”的练武之声。
这家伙精力可真是够充沛的,只是功法不济,练得杂学得乱,很难再上一层楼。
想罢她挪到窗口往下看,正巧见徐仲臣只着一条长裤,光着膀子往身上浇水。
那身细白的皮子在少的可怜的月色之下依然泛着淡淡荧光,本以为羸弱不堪的骨架看上去竟然还有细密的肌肉,简直一点虚弱的样子都没有。
竟是那些古板宽大的长衫遮掩了这副宽肩窄背的好身材了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扶景的目光,徐仲臣抬头向上看了过来,朝着她粲然一笑。
“嗯,”王扶景点点头,觉得他这个夫君也不是弱的可怜,好歹在普通人面前有自保的能力。
又指点了一番姚轻尘的动作,王扶景重新回到床上躺着。
江城很不错,她想道,此地太守不是个迂腐刻板的人,还有一颗爱民之心,如此吏治清明、百姓安乐才是南昭所向往的盛景。
富饶山水盛产才子,倒是个求学的好去处。
王扶景脑袋枕在两只胳膊上面,简单计较着,有客栈可以免费住,还有恶人给她送钱来,这种日子可能出了江城便再也没有了。
明日便可去找个博学的先生为徐仲臣讲学了,金榜题名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
正想着,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王扶景心想多半是赶黑来投宿的旅人。
谁知脚步声越走越近,最后在王扶景房门前停了下来。
王扶景偏着头看过去,一个人影立在门后,身躯庞大的像一座小山似的。
“笃!笃!”
来人敲了两下门。
“滚开,”王扶景淡淡道,一点也不想理会。
夜半敲门,里头还住着个姑娘,这厮是个恶痞无疑了。
听见王扶景的声音,那人非但不走,反而推门便进来了。
已经插上的门栓被此人“嘎嘣”一声给推裂了,好好的房门也被这股力气撕扯下来,破破烂烂摇晃着。
看着严胖子铁塔一般的身形,王扶景坐起身道,“吃这么胖,一定很有钱吧。”
“你果然很美,”严胖子从一进门便盯着王扶景的小脸看,然后由衷地说道:“比豆腐坊老板娘还美。”
“呵呵,别说豆腐坊了,”王扶景站起身笑道,“就是豆花坊、豆子坊,也没有我美。”
严胖子也扯开嘴笑笑,觉得王扶景和寻常的女子不一样,很搞笑,也不害怕。他本来笑得很开心,但因为脸上的横肉挤到了一处,所以看起来十分慎得慌。
他自腰间拎出一只麻袋,朝着王扶景伸出手,“你自己进来,还是我帮你?”
“看来业务很熟嘛,这些事情你做了不少吧,”王扶景皮笑肉不笑地围着严胖子走了一圈,觉得今晚夜黑风高的不必留手,得问出幕后之人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