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虞青尘的问话,仲怀卿微微一怔,面上浮现一缕羞意,呐呐道:
“潮思观近年愈发衰落,祖上或还有昌盛之期可主天下大事,而自怀卿所得之记忆,却从未有过观门壮阔之时,所赖维生者,不过是自给自足罢了,至于世俗之事,还不是本观可以过问的。“
虞青尘面上顿时露出一抹鄂然,目光中带了几分怜悯,想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潮思观,已经沦落到连修界之事也不知了。“仲怀卿默默低下头,自己貌似,弄错了什么,的吧。
虞青尘是真心觉得自己很给潮思观面子了,当然仲怀卿的就与她无关了。如果她坦率说的话,那就应该是你们潮思观堕落了,修界都不知道了不说,还连凡俗事都不晓得,这分明快到了欺师灭祖的程度了啊。
换做一千多年前,有自己罩着,表说是区区几根千年狐毛了,那个破破落落的小道观里什么好东西没有?但离曦子一手建立的道观,不至于这样吧。
再说,自己闭关之前。那个神经兮兮的上代观主还偶尔会告诉自己一些独家的小号消息,自己虽说闭关,但影响力也当罩个两三百年的吧。才几百年潮思观就沦落致斯,她也是醉了。
就在虞青尘脑中飞掠过第三十七种处理方案和清理门户力度时,面前的少年面上微微泛红,意识到之前误会意欲补救:
“其实,本观对于修界的形势,还是略知一二的,不过在下之前以为,您所询问的是天下大势的操纵力度,所以··”、所以她终于明白仲怀卿之前的前言不搭后语,不对,应该是牛头不对马嘴是怎么一回事了。
虞青尘默默的直起身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相貌颇为俊秀的男子长身玉立,温润的气质掩不去眼底悄然藏起的惊涛骇浪,形成了充满对立而又诱人沉迷的魅惑,而他此时微微屈腰,上扬着脸,诚恳的表情,微红的色泽从脸颊弥漫到耳尖真是,让人有想揍他的欲望啊。
再次确定了自己和仲怀卿八字不合后不久,虞青尘神清气爽的斜坐在矮凳上,望着盘膝坐地,鼻青脸肿的男子,升起了一种由衷的愉悦感,忽然就觉得仲怀卿顺眼了好多。
也许,现在的这番模样,才最适合他吧。当然,神清气爽之后的虞青尘,才能再度提起对修界之事的兴趣,而这解说工作,自然也只有一人能担负。
至于之前所有的不快,虞青尘表示,在胖揍了某人一顿后,此时心情不错的她可以既往不咎,不过话说回来一千余年的清修,差点让自己也以为自己变成了清心寡欲的性情了呢。
在天色昏沉之前,仲怀卿总算是讲完了千年以来修界的变迁,看了一下久久维持托腮不动的少女,心中不由得微微泛起了怜意。
虞青尘在他的讲诉中频繁的追问,让平素精力充沛的他也感到了疲惫,但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他怎么又会不知道,少女现在面下的黯然神伤。更何况虞青尘虽说不愿让别人明了自己的伤心,但也从来不屑对自己的情绪施以过多的伪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