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此时已经没了主意。
他只能问问李淑婉与李慕白。
“阿姐,如今如何是好?
我在狱中答应何玉保他妻子儿女,答应留下赵琦、马安性命。
可现在父皇已将这三人定为军马案头号恶首。
这账册解不出来,我们便拿幕后之人没有办法。”
李淑婉心中何尝不是着急万分!气愤万分!
军马一案,损公肥私,边军因此战事失利。
害国害民,无数将士因劣质军马丧命。
她想了多时,道:
“现在别无他法了,明日将账册副本直接上奏父皇,让父皇再做决断。”
“看来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明日将账册交给圣人。
即使查不出账册什么问题,也应该能让军马案缓上一缓。
让何玉、赵琦、马安多活上几日。”
李慕白也赞同李淑婉的想法。
李适见李慕白与李淑婉均是此种建议,他道:
“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又面向屈蓬道:
“今夜有劳先生了。”
说话间,他从腰间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屈蓬。
屈蓬十分生气道:
“殿下这是何意?”
依照常人看见这么大的银票都会喜笑颜开,可屈蓬倒是一个怪人,不高兴反而生气。
这便是读书人的清高。
“先生如此辛劳,学生以此表示心意,别无他意,望先生收下。”李适解释道。
屈蓬直接向门外走去,一言不发。
李淑婉马上责怪李适。
“阿弟,你还不了解先生!
先生是看在我们师生一场,看重的是感情,不是这些俗物。”
李淑婉一边责怪李适,又一边向屈蓬赔礼。
“先生莫要生气了,阿弟其实并无贬低之意,也只是在意先生。”
屈蓬停住了脚步,道:
“刚才是老朽又犯了书生之气,老朽岂不明白二位殿下对老朽的拳拳之心。”
屈蓬转过身向李适道:
“殿下,没有其他事,老朽先告辞了。”
“我来送送先生。”李适道。
李淑婉、李适、李慕白三人将屈蓬送出了巡卫衙。
李适再安排了小诚将屈蓬护送回家。
站在巡卫衙外的李淑婉三人面面相觑。
“今日着实累了,我们都去歇息去吧,明日进宫又是一场较量。”李淑婉道。
“是啊,明日进宫又是一场不容易的较量,弄不好,父皇又会大发雷霆。”李适道。
李慕白始终没有明白圣人李景在“军马案”的立场。
让承旨司彻查此案的是他,可如今已查到案件关键环节,有意掩盖的也是他。
圣人李景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或许这便是君王的深不可测。
李淑婉、李适、李慕白三人进了巡卫衙,便各自回厢房歇息了。
卯时四刻早上六点。
文传明府邸,书房。
被下了迷药的文传明药劲已过。
他趴在桌子上未睁开眼,嘴里说着不堪入耳之言。
“小娘子,昨夜可还开心?”
见没人回话,他缓缓睁开眼,揉了揉头。
以往喝酒都没像今日一般头疼脑胀。
难道是昨日喝了假酒?
等他完全睁开眼,屋内哪还有什么娘子,只有他一人。
并且衣服还完好无缺地穿在身上。
文传明若有所思,赶忙去书房内机关处,查看暗格情况。
此时从书房传来了响彻整个文府的声音。
“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