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似乎有股推搡的力量,呼啦,掠起一股气流。一个小女孩立刻慌了神,跌倒在地,呜啊哭泣。
其余小孩惊慌躲藏。呜啊!又一个男孩撞到石柱上,额头流血,咧嘴大哭。
“我,我烦死了!”中年妇女跺脚暴吼,发白僵木的脸上,裂开缝隙般的褶皱,好像面皮随时会破碎脱落似的,嘴巴血红血红的。
莲真趋步上前,大喝住嘴。村长吴尚青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跟在后面,瞪了中年妇女一眼,嗔怪:
“你不能耐心一点?总是这么凶泼,豆腐心也要豆腐嘴嘛!”
中年妇女忍了忍,眼圈发红,抚面而哭:“喔嗬,我实在受不了了!”
陈娜蹲下,抱住额头出血的男孩。程自远掏出纸巾,想要止血,陈娜挡住说纸巾没有消毒,仰脸看中年妇女,问有没有碘酒、药棉。
中年妇女撇嘴道:“穷地方,还讲究这些!”
陈娜转身对莲真说:“这不对,一些必要的医药器械,得准备好。”
莲真说:“是,我们疏忽了,以前对付伤病,都是用土办法,这回你们来了,写好单子,明天我就叫水明去山外采购。”
中年妇女听得发愣,眼睛死死盯住两个来客,但眼神却是空洞的,不知怎么,程自远能感受到一种阴冷气息从那里丝丝冒出。
莲真对中年妇女说:“这是两位专业老师,这个暑假他们要在我们的孤儿院做志愿者,你好生接待,教育孩子的事情今天起就交给他们,你和胡姥姥分分工,负责买菜烧饭洗衣卫生之类。”
中年妇女表情愈发僵硬,似乎无动于衷,然而从那满是褶痕的肥脖迸发的嚎叫,却把在场的人电了下:
“嗷!我就知道你,你们,会这样!”
摔倒的两个小孩被这叫声一惊,再次大哭起来。其余小孩呜咽叫,躲到石柱后,眼神惊慌不安。
陈娜抱紧那个男孩,抚拍安慰:“不哭不哭,陈老师会给你止血消毒的。”
程自远去抱那个摔坐在地的女孩,手刚一接触,对方就猛地收缩,后退,嘴里喃喃:
“鬼鬼鬼!”
程自远坚持抱住女孩,尽量微笑,想要安慰几句,对方抢先张嘴,朝自己的手臂狠咬一口。“哇呀!”程自远大叫,眼看手臂烙下血淋淋的牙痕。
“鬼鬼鬼!”
女孩的呢喃恍若发自幽深地底。
程自远身子发冷,再定睛一看,怀里抱着的竟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布娃娃,登时大怖,寒毛竖起。
中年妇女爆发笑声:“没用的,哈哈,全是废物,全都中了恶鬼邪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