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西洲。”白苒甜甜地一笑。这个羞涩纯净的小哥哥,真的很可爱哦。
自此以后,白苒经常会收到顾西洲带来的小野花,有时候是小小的蓝色喇叭花,有时候是小小的邹菊,甚至还带来了油菜花。
这让白苒感到有一丝丝罪过,多好一孩子,为了给她送花,竟干起了手刃农民伯伯劳动心血的事儿来。这,真的合适吗?
作为现代人,白苒对男生送花总感觉别扭,虽然古人似乎还不懂送花为何意,送花就和送袋大米的含义差不多。有一次白苒试探着想让顾西洲以后别送了,顾西洲腼腆地说:“白姑娘,你别多想,我只是,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你的谢意。”
那好吧,他喜欢就好。白苒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这边有人在送花,那边有人在奋笔疾书。书写的人好像和纸有仇一样,下笔快准狠,恨不得把纸戳出一个洞来。
“主子亲启:
晨间,顾西洲来找那女人,给她送了一束花,还红着脸,那女人开心的收下了,深深地嗅了一下,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今天她讲的画本子是:那石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冬去春来,年复一年,五百年弹指一挥间......羞花敬上。”
寂静的夜晚,寂寞的羞花,伴着寂寞的烛光,尽忠尽职,一丝不苟地把白苒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叠好装进信封,烤了火漆后,往窗户外一扔。一个黑衣人接住,掠了出去。
帝京城里,恒亲王府。
宫玥展开一叠信纸,漫不经心地挨个浏览,然后顺手扔在桌上,视线扫到最后一封黄色封面的信件,目光一停,“呵,今天是穷书生和妖艳女鬼的故事?还是天蓬元帅调戏嫦娥?”
宫玥抽出信纸,细细读了起来,读着读着,目光一顿。
片刻,宫玥提笔回了一句,“野花进房,家破人亡,我甚不喜。”
“啊,又闹鬼了。”
白苒一脸惊恐地看着窗前的空花瓶,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白苒记得清清楚楚,自己下班后,把顾西洲今天送的小喇叭花放进花瓶,睡觉前,还特么地瞟了一眼。今天起床,花儿就不翼而飞了。但是门窗紧闭,说是风吹走的好像也说不通啊。小偷?谁会闲得来偷她这不值钱的乡野小花啊。
白苒百思不得其解,这已经这个月第三次了。每次的野花一拿回来,第二天准不见。连花儿的尸骨都见不着。真是够邪门了。白苒决定要换一家客栈,这客栈邪门,渗人。
隔壁房间里,羞花听着白苒大惊小怪的嚷嚷。郁闷地抚了抚额头,他羞花男子汉大丈夫,现在沦落到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主子,你良心不会不安吗?对了,主子,以前没听说过你不喜欢野花儿啊,那次在御书房后的园子里,你不是还和定王殿下因为抢一片地盘打起来了吗?因为那地盘上有一种从未见过的珍奇小花。也真是没羞,堂堂两个小王爷,男子汉巴拉的,居然会抢花。
羞花心里又开始喋喋不休。
白苒越想越毛骨悚然,惊惧的白苒为了安抚自己颤抖的心灵,把在客栈遇到的左邻右舍都聊了个遍,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不仅整个客栈,连整条街,甚至整个城南,都在谣传清风客栈闹鬼的传闻,清风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差,后来某一天,做不下去了,抵押给一个玥州来的商人用作他途,这是后话了。
清风客栈的老板到最后都没搞明白自己的客栈怎么就闹鬼了,怎么就倒闭了。
始作俑者的宫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一句“野花进门,我甚不喜”导致了一家经营了多年的老字号客栈的倒闭。
而当鬼的羞花,也是宁死不愿承认自己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