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问询,岁禾没有回头,颤抖着声音让阿香尽快将她带走,谁承想,那人看她们不回应,竟快跑几步追了上来,其后还跟着几个各有配刀的衙役。
“发生了何事?可要帮忙?”
奉命来寻找赵德所遗白布包裹的高也一行四人,看阿香哭得梨花带雨,另罩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身体虚浮,似要消淡在天地之间,遂疾步上前关切询问。
岁禾听若未闻,强忍着浑身火辣的疼痛,咬牙挤出一个“走”字,便窜倒着改向前行。
见其换道,阿香微微愣了一瞬,但岁禾的状态让她没有心思多想,急忙伸手去扶。
但无论有多煎熬,岁禾始终不肯阿香搀扶自己。
因为除了烈焰焚身的痛楚,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的,还有体内阳气的流失
想起昨天的幕幕场景,岁禾脚上的步子不由更加快几分。
阿香含歉地同高也颔首,后举伞紧紧跟上。
看着母女二人渐行渐远,高也身后几人,望望天,不解问道:“这日头有那么毒?还打伞!”
“看穿着,也不是甚么富贵人家,竟也这般讲究?”
“或许得了什么不能见光的病,也不一定?!”“不能见光?鬼吗?莫非是那听说回来要杀光所有负心人的乔今秋的恶灵?”
“”
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嘲讽,高也皱着眉头,没有附和,也没有呵斥,静静再看两人一眼,便领着几人往另一条山路走去。
今晨前来报案发现赵德尸体的农户,是城东荒山下五里地内的行知村人,而岁禾阿香去的,是城东郊海岸的小渔村,两个村落,虽然方向不同,但相隔并不太远。
之后一路,高也脑中,两道身影总也挥之不去。
“你们先行,我去去就来!”
话一说完,高也便匆匆退回,又去追岁禾阿香,衙差几个连连呼唤欲随,眨眼间,便连高也的影子也见不着了,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先行。
高也追上母女俩的时候,岁禾已经被焚灼得不省人事,阿香举着伞在一旁痛哭流涕,手足无措,一会儿摸脸一会儿摇晃她的身体,欲背而走,却不敢放下手中的黑伞,生怕再有一点阳光洒落其身。
高也冲过去,没有开口问任何话,直接将岁禾背起,阿香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眼里满是感激,急忙起身继续为二人撑伞。
高也抬眼看了看几乎压在额顶的伞面,心里虽有疑惑,但他仍旧没有表露,只沉声问道:“可是直走?”
回到小渔村,已至午时,务农的村民村妇们纷纷收工回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高也背着岁禾,身边跟着阿香,放声开路:“让一让,让一让!”
妇人们闻声退闪,扛着锄头的男人们因差点被撞翻,放下农具指着三人开口欲骂,待看清急匆匆过去的竟是村里最美的阿香,便收了手换做担忧的神色。
旁边对面的妇人们见状,皆不悦怒瞪,男人们神情讪讪,立即转移话题问:“阿香娘这是怎的了?那般火急火燎!”
其中一个和阿香住得最近的村妇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煞有介事地解释:“还能怎么了,今儿个一大早就眉开眼笑,回来还带个男人”
“小鱼他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看不是,那男人身上,不是还背了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