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又是个女娃子!”一道尖锐刺耳的老妇声音,带着浓浓的厌恶与摒弃,充斥在低矮狭小、且阴暗潮湿的土胚房里。
“阿娘,这回是不是带把的?”紧跟着,门口也传来一道焦急的询问声,声音暗哑晦涩。
这人便是那躺在床上刚诞下婴孩,此刻正奄奄一息的妇人的丈夫。
男人脸上即焦急又期盼的目光,紧紧盯着刚那不满出声的老妇女,俨然没有一丝半点关心一下才为他诞下骨肉的婆娘。
“老三,你听娘的,赶快撵了这女人,再找一个,俺老陈家的三房决不能断了香火。”
老妇女再是鄙夷地昵了一眼床板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妇女,转身走出了屋外,再不管她的死活。
男人一听老妇女的话,立刻明白过来,失望地朝自己的婆娘看了一眼,连屋子都没踏进一步,就转身走开了。
老妇见状,也离开了还充斥着血腥味的土屋,追了上去,“俺的话,你是听进去了没?老三,老三。”
声音渐行渐远,床上奄奄一息的妇人,紧紧闭着双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进鬓发中。
“昌富媳妇,孩子俺给你放这了,你这些天要多注意着点,俺把剩下的酒精给放桌角了,你自己勤快着点,不要怕疼,多给伤口消消毒,记住只能用棉花沾一点点,不能太多。”
过来接生的稳婆是隔壁村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邻村只要有生孩子的都会找她。
所以对陈家的事,她知道的很详细。对这个陈家三房的媳妇,她也心存同情。但也只是同情,谁让这昌富媳妇一连生了几个女娃子,愣是生不出一个带把的。
稳婆交代好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直到屋内没了动静,床上的女人才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