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递过一张帕子,连念珠小心接过擦拭着脸上的眼泪,须臾,抬眸看向燕翎,唇瓣微张,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见她不说,燕翎也不逼她。
连念珠情绪缓和下来,转移话题问道:“如鱼,你能再教我做一遍酸奶么?”
“王爷把我叫去书房时,我一时紧张,便应下那酸奶是我做的……我可以把赏赐都还给你的!王爷瞧着特别喜欢酸奶,便让我每日清晨给他做一碗,我不会做,我担心到时候穿帮了,我……”
燕翎阻止她掏荷包的手,笑道:“无需如此费事,我把它的做法写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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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渠因为吃了碗水果捞,心情美得都可以绕着皇城跑三圈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殷池修,想到这家伙无缘这等美味,便幸灾乐祸来了谨王府,要同他好好炫耀一番。
守门的侍卫见到他,拱手见礼:“符大公子。”
符渠摇着白面扇子,哼着小曲问:“你们王爷呢?”
想到殷池修吃瘪的样子,符渠心情就特别好,叉着腰朝里头张望了一眼。
一名守卫上前一步,回道:“回公子,王爷方才进宫了。”
“进宫了?”符渠疑惑,补了一句,“又跟圣上下棋?”
他啧了两声。
真是人菜瘾又大。
戒赌吧殷池修。
他老婆本都要被这家伙输没了。
守卫却摇摇头:“这个属下倒不知,只见王爷是匆忙走的。”
符渠诧异:“匆忙走的?”
侍卫点点头。
符渠暗忖。
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还是,辰王那边又有什么动作?
然而殷池修进宫却不是因为辰王,而是太后突然病倒了。
就在一炷香前,贴身伺候太后的大宫女堇瑟,正陪着太后在花园里修剪花枝。
忽然太后两眼一闭,整个人往后仰,紧接着便倒地不省人事,将一众宫女侍从吓得不轻!
堇瑟急忙让人去请太医,又派人去议政殿通报皇帝一声。
年轻的帝王继位不久,郦国的朝堂基本由太后郑氏把持,以防止有心之人趁新帝登基不久,祸乱朝纲。
太后突然病倒不是件小事,皇帝赶来慈宁宫的同时,还差人去谨王府告诉殷池修。
此刻,慈宁宫中,宫女皆惶恐地跪倒一片,将脑袋死死压下不敢抬起。
“你们就是这么伺候?”
皇帝负手立于牡丹屏风前,透过屏风瞧着床榻上闭目养神的太后,精致的凤眸半敛着,仿佛蕴着雷霆之怒。
宫女们浑身颤栗,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了,大气不敢出。
殷池修来到时,便见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心,抬脚走到皇帝身边,看向床榻上的太后。
殷池修一身月牙色锦袍,精致如冠玉的面容一片淡漠,像是块行走的冰雕,嗖嗖冒着冷气。
只往那一站,慈宁宫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几分。
宫女们虽仰慕仙人之姿的殷池修,却不敢抬头看他。
须臾,胡太医为太后诊完脉,拎着药箱从屏风后出来,朝皇帝恭敬道:“回圣上、谨王爷,太后娘娘是劳累过度导致气血亏虚,所以才晕倒的。”
皇帝点点头,胡太医躬身退下,便拎着药箱下去抓药了。
屏风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却蕴含威仪。
“你们也收敛些,别吓着我宫里的人。”
皇帝闻声一喜,将身上骇人的气势收敛起来,忙绕过屏风走到太后床榻边。
殷池修也跟着走进去。
“母后,您醒了?”
屏风后,堇瑟将床幔支起,将太后轻轻扶起,然后退到一旁服侍。
太后约莫四十的年纪,瞧着保养得很好,只是此刻面容添了几分病态。
皇帝坐到床沿上,轻轻握住她的手:“母后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太后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抬眸看向立在一旁的殷池修,又朝皇帝笑道:“母后一切都好,你们能来看看母后,母后就什么病都好了。”
殷池修轻笑:“既如此,我和皇兄岂不是得天天来慈宁宫看您?”
太后失笑:“你们肯来,哀家还嫌吵闹呢。”
一旁的堇瑟适时插上话:“太后娘娘若真嫌吵闹,又怎会天天惦记着圣上和谨王爷?”
太后抬眸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骂道:“堇丫头,就爱拆哀家的台。”
堇瑟嘴角含笑,温顺地垂下头。
皇帝将目光从堇瑟身上收回,又看向太后,问道:“母后身子一向很好,怎会突然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