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类是俞蓁这种,成绩拔尖,又是个刺儿头。看在他成绩优异的份上,老师们对他犯的那点无伤大雅的校规大抵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一类就是蔡包过这种,成绩差,脸皮还厚。反正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只要他别把教室房顶掀了,爱怎么闹腾都随他去。
这转校生一来新地盘就敢在课堂上闷头大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主。
田酒猜这位估计也是跟蔡包过一样,是个不好管的差生。
她虽是成绩一直在班级中上游来回浮,本是不易被师长们盯上的。但常因出于江湖道义“好管闲事”,闯祸能力拔尖,成了教导主任重点关注对象之一。
好在有俞蓁和蔡包过轮番替她挡枪,她在学校也算是混得不错。因此她对这类“不好管的学生”有滤镜。一想到新同学跟他们很可能是同一类人,更觉亲切。
放学铃声响,讲台前的班主任还在说着话。
后座那位被铃声吵醒,抬腕看了看时间。也不管旁人是个什么反应,不疾不徐地从座上站了起来。书包甩过肩,塞上耳机,径直往外走。
全程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果然是个“不好管”。
田酒更坚定了心里的那个想法。目送着新同学出了教室,暗叹了声:“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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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学校组织了大扫除。教室里的椅子都翻上了课桌,被安排了值日的部分学生已经忙起来了。
有几个皮实的男生拿着扫把在教室后头比划,尘垢乱飞。
蔡包过把书包丢给同桌何勇,让他顺道给捎回去。掂了掂手里的篮球,回头招呼俞蓁:“老蓁,打球去?”
俞蓁收拾好书包,正要应话。开口之际撞上田酒满是期待的目光,露出个会意的笑:“算了,改天吧。我奶奶让我今天早点回家吃饭。”
“神经,平时也没见你多听你奶奶的话。”蔡包过显然不信他这说辞。
俞蓁拎着书包晃悠悠走到田酒身边,一手搭上她的肩,把她往怀里带了一下。半站半靠地趴在她身上,低着眼瞧她的反应。见她一脸嫌弃,忍不住笑。没个正形道:“我要跟小酒单独约个会。怎么,有意见啊?”
田酒的白眼快翻上天花板了。干巴巴笑了一声,掸掉他搭肩的手,说:“去死。”
这对冤家,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蔡包过看笑了,说:“行吧。那我这做兄弟的,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田酒挥起胳膊作势要揍他。
蔡包过急忙讨饶,抱着篮球一溜烟跑没影了。
一前一后出了教室门。
田酒回手拽着俞蓁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与他并肩往前行,问:“怎么说啊?那瑞旸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你到底探到底没?”
“这事啊……”俞蓁故作为难状,捋平被她揪皱的衣领,朝她摊了摊手:“奶茶。”
田酒“嘁”了一声,拍开他伸来的手,不情不愿地应了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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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真的?”田酒差点被奶茶里的珍珠噎住。咽下了卡在嗓子眼里的那颗珍珠,才颇显惊讶地追问道:“那瑞旸……真喜欢那款女生?”
俞蓁拧眉看她,心道真个屁。那瑞旸连个声都没吭过,他打哪儿给她探底去?
也就是为口奶茶,胡诌的。想着给她列个与她性格完全相反的例子,说不定她就打退堂鼓了。
“你这什么意思?在怀疑我?”他倒打一耙道。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田酒欲言又止。挺苦恼地托腮,捏着吸管在杯子里戳了戳。
要真像他说的,那瑞旸喜欢软糯乖巧型的女生,这可跟她的属性半点不沾边啊。
那她是不是完全没机会了?
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是信了。
不过她最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前些天莫名其妙跟他提起那什么“脸”?今天才刚开学,又好像对新同学来了兴趣。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难道真是春天要到了?俞蓁这么寻思着,隔窗往奶茶店外瞧,还真瞧见了枝头新抽出的一点嫩芽。
呵,春天。
以那瑞旸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性格来看,估计她再怎么折腾也成不了事。等她那三分钟热度的兴奋劲过了,肯定也就消停了。
俞蓁稍一琢磨,顺势继续忽悠道:“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我拿这事骗你做什么?你仔细回忆回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什么时候骗过我?”田酒戳杯的动作倏地止住,满眼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要我仔细回忆回忆?”
“……”吹得有点过了。俞蓁见好就收,忽悠完还不忘给她出主意:“要不这样,你改明儿也换换风格。不就是个乖巧型吗?多大点事。你可以的。”
“我……”田酒不怎么确定地指了指自己,“真的,可以吗?”
俞大忽悠“嗯”了一声。转而煞有其事地举杯碰了碰她面前的那杯奶茶,颇违心地给她递了个鼓励的眼神:“绝对可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