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杰的举报当然是没人相信,他想把凌天污蔑成此次盗窃案主犯,可高盛根本就不认识他哥。何况凌天除了上学,就是跟着骆建业跑些卖房的琐事,生活非常规律。
还有,民警去走访凌天班主任的时候,班主任和同学都反馈说他最近学习很努力,成绩直线上升。纪文杰就不一样了,他在父母去世之后持续放飞自我,不做作业抄同学的就算了,事发前几天,他上课都不能集中精神,被老师批评了好几次。
这年代无论老师还是警察,对学习好的孩子都有着天然的好感,在他们心里成绩和人品可以挂钩似的,总之就是凌天的嫌疑被彻底排除了。
纪文杰威胁凌天的时候是当着看守的面,本来还有人可怜他年纪小,污蔑的事情一出,大家纷纷收起了自己的同情心。这孩子连自己的亲哥都能拉下水,何况他们这些没名没姓的陌生人?
凌天倒是十分喜闻乐见,纪文杰来这一出,让他抛弃这个吸血虫彻底没了后顾之忧。至少骆建业和陈芳就顾虑他的心情,丝毫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纪文杰。
凌天火速收拾了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在骆家夫妻不舍的护送下,住进了孤儿院。当然,他没忘了把纪文杰的私人物品和剩下的钱打包交给陈芳。不是他假好心,这是为了避免将来纪文杰找借口缠上他。
“芳姨,这个送给你。”骆家夫妻临走前,凌天叫住了陈芳,把一份包装得十分用心的礼物放到了她手上。
陈芳愣了一下,反射性就要拒绝,“这个,我不能要……”
“你这孩子,搞这些形-式主-义干什么?将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以为你那点存款能用多久,拿回去!”骆建业也没好气地责怪。
“没花多少钱,再说买都买了,人家不给退的。”凌天笑嘻嘻地把礼盒往陈芳包里塞。
“不退你就留着自己。”骆建业又把礼盒拿了出来,想还给凌天。
凌天仗着自己身体灵活,滑溜地像根泥鳅一样,一连倒退了好几步,骆建业根本就靠近不了他。
“臭小子,我给你放地上了。”骆建业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别,骆叔叔,那是专门买给芳姨戴的,我一个男孩儿,你给我我也用不了啊!”
女人戴的?骆建业动作一顿,凌天继续道,“您和芳姨照顾我那么久,只是一点小心意,你们就留下吧。”
骆建业抬头,只见高挑干净的少年双手合十,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们,那双黑眸里的感激是真心诚意的。
骆建业和陈芳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并不期望收到感谢,不过凌天这么做了,他们心里还是觉得熨帖。
两夫妻对视一眼,陈芳笑着舒了口气,“行,这次芳姨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不过没有下次了,不然你骆叔叔发起火来,我也招架不住。”
凌天笑,“等我长大了,花自己的钱给芳姨买礼物,骆叔叔想拦也拦不住。”
凌天这话是真心诚意的,他是三千世界的化身,旁人对他恶,他会千百倍地还给对方;但如果人家真诚以待,他亦会回报善意。
骆建业和陈芳都以为凌天买的东西不会太贵,像是几十块钱水晶发卡,或者是胸针之类的,毕竟那个礼盒不大。包装好是好,但路边的精品店花几块钱就能包,所以他们收也就收了。
不过陈芳回家拆开包装,才发现里面是条足金项链,闪闪发亮,应该是新的,款式也是现在流行的款。
陈芳倒吸一口凉气,“凌天这孩子……”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出手也太阔绰了!以前没见他这样,到底哪儿学来的?
骆建业也很生气,“我看他就是手里钱多,烧得慌!”又提醒妻子,“标签别拆了,我拿去还给那小子,让他退了!”
陈芳连忙取下来,放回盒子里,原样摆好。她倒不是贪图这根金项链,女人的天性,看见漂亮的首饰就忍不住要试戴一下。
骆建业看着好笑,又有点心酸,忍不住道,“以后有钱了,我给你买,凌天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陈芳白了丈夫一眼,“知道了,我是那种人嘛!”
与此同时,凌天也在自己包里发现一个信封,里面放了厚厚一叠现金……
合着他还赚了?
给陈芳的金项链是他用纪母的项链换的,就出了点加工费。那项链虽然是纪母的遗物,但一来他住在孤儿院,将来还会住在宿舍,收藏非常不方便。二来上辈子原主和纪文杰也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并不存在念想什么的。
在凌天看来,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与其留下来封存暗无天日,还不如拿出来给付出善意的人。上辈子骆建业和陈芳夫妻也为两人忙前忙后,后来原主山穷水尽的时候,还上门借过好几次钱。说是借,其实就是伸手要,一次都没有还过。
原主倒是想还,但有纪文杰这么个花钱如流水的弟弟在,他想还也还不起。后来原主去世,也是骆建业给办的后事,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第二天,骆建业赶在凌天上学之前将他堵在了孤儿院门口。
凌天看见他就一脸欣喜,“骆叔叔你来得正好,我在包里发现一信封钱,是不是你们‘不小心’落下的?”
“……”骆建业抓着裤袋里的首饰盒,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凌天接着道,“如果不是的话,我要快点把它送到派出所去,不然丢钱的人该多着急啊。”
“别。”骆建业赶紧阻止,见凌天看过来,又摸了摸鼻子,“那是你芳姨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