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肯定是瞒不了多久的,过了三四个月吧,你舅舅有一次回来时知道了火蕊和斯温在一起的事。冲到这里就开始大发雷霆,又是砸东西,又是打斯温。你母亲也不和他争吵,只是在斯温支撑不住的时候才用自己身体帮忙挡拳头。你舅舅对自己亲妹妹肯定下不了手,威胁了斯温一句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事后,你母亲担心你舅舅会害了斯温性命,当天晚上就带着斯温偷偷跑出了部落。等到他们再次回来时,她就已经快不行了……”
“别说了,后面的事我都知道。”肖启明出声打断道。
“听完这些,你恨你舅舅钢牙么?或者说,你恨你那个懦弱无能又不负责任把你一人丢在部落里的父亲吗?”蝶泉的眼神紧盯着肖启明,等待着他的回答。
肖启明低头用手指玩弄转动了一会水杯,反问道:“你怎么会好奇这个问题啊?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见肖启明没有正面回答,蝶泉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水杯,将其中剩的茶水全部泼撒在了地面。然后站起身开始绕着桌子踱步,用沙哑的声音大声说道:“你问我你这个问题重要不重要,那我告诉你,我觉得很重要!我很想听听你这个当事人最真实的想法,你当真就没有觉得这两个男人很自私吗?”
看着突然就歇斯底里的蝶泉,肖启明赶紧用手拧起凳子往后退了两步:“我劝你冷静一点!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保证会还手!”
癫狂的蝶泉似乎只是在进行情绪上的宣泄,在撒掉茶水之后,她并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绕着桌子走了几圈之后,她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趴在了桌子上。眼神空洞得注视着前方,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都是自私鬼,自私鬼……”
肖启明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原委,所以也无意去劝解和开导她。放下手中的凳子,他就放轻脚步,走出了蝶泉的屋子。
帮着带上了门,他的眼神落在了右手边的一栋破房子上,那是蝶泉描述中,原主父母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心中想着就当是帮原主完成心愿,肖启明慢慢走上了这座小房子的台阶。
伴着腐朽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一阵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肖启明挥舞着手,将灰尘拂开,屋内的所有陈设都在他眼前展开。
这座房子是真的很小,正厅和里面仅有的一间卧室加起来,也只有钢牙家一个正厅那么大。虽然房子很小,但里面的空间却被利用的很充分。墙上,过道边都钉满了木架和挂钩,用来摆放小物件儿和装饰品。
肖启明挪步准备进入,脚下却踢到了一些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断掉的桌腿。除了这条断桌腿外,屋内还散落着很多陶器碎片和其他坏掉的家具。
“钢牙当时的火气得有多大啊!”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肖启明心里嘀咕了一句。
踢开了这拦路的桌腿,肖启明挑着稍微好走的地方,来到了卧室当中。相较于已经被破坏的完全不能看的正厅,这里要好上不少。
一排衣柜,两个小桌,还有一张用棉麻绳和木架做成的编织床,这就是卧室里的所有陈设。虽然是背着人私奔,但看的出来火蕊临行前还是做了一些收捡。桌子上的茶具摆放的很整齐,衣柜里一些不方便带走的衣物也都叠了起来。
看到这里,肖启明慢慢的闭上了眼。他在脑海里模拟着那晚的画面:一个身材很单薄苗条的少女,看着床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丈夫,蹙着眉头做下了决定。她从容得收拾好了家中的一切,然后用肩膀架起丈夫,两人倚靠着,步履蹒跚的消失在了密林的深处……
虽然他没有回答蝶泉男人是不是都很自私这个问题,但其实他心里是有答案的。
“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以后有时间还是好好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家具什么的,也都要重新做,等集训结束后看看能不能和部落申请把这房子继承下来。”
抬起腿,肖启明拍掉了裤脚上沾的灰尘,心里也拿定了主意。他并不打算在钢牙家里长住下去,一方面表姐向阳花不太待见他,说的话做的事总让他难堪。另一方面他本身就是个冒牌货,朝夕相处,他害怕自己某天会意外漏出破绽,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