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篱墙芭蕉小夜雨,院门清幽,装饰却是富贵雅致。
石板路后进了中庭,隔了秀锦花舫屏,往内侧步可瞧见玉柱灯盏,流光隐润的薄纱垂挂,随敞开窗子窃入的微风轻飘荡拂,屋内双鱼雕栏塌,古色古香且光火朦胧,却有浓重的药香从塌上散出。
塌上有人,一动不动,宛若已死。
但她忽然睁开了眼,一手摸着额角上略微疼痛的伤口,却摸到了包扎的纱布,好厚一层,感觉脑袋都肿了,脑袋下面也硬邦邦的,难受得很。
本就天生苦情的脸庞五官都快皱一起了。
楚瓷知道自己穿了,穿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清明那天驱车三百里,脚滑,正正好一头磕在老家祖传秘藏的棺材盖上后。
莫非是昨天刚修理过的前男友跟绿茶闺蜜众筹请泰国大师给她下降头了?
还是因为祖传吹牛逼说这那棺材里的老祖是仙人,她还真到了仙侠世界。
就是穿的身体原主人设有点一言难尽。
身份:名字也叫楚瓷,仙门百家NO1天衍宗现外门弟子,烈士遗脉(父母属于为宗门与魔教厮杀捐躯双亡),骄纵傻逼恋爱脑,作天作地小辣椒。(PS一下:根正苗红的出身,本来一生下来就是内门弟子,但太作了,被曾经的师傅忍无可忍踢到了外门自生自灭。)。
对了,这原主脑袋上的伤是打架留下的,因为名声太差,人缘不行,连包扎都得自己来,刚包完就昏过去了。
其余的,她一时也想不起来,记忆信息太多了,繁杂拥挤,她得缓缓。
这一缓。
屋外突然有细微的动静——啪嗒,啪嗒,啪嗒。
这声音怎么说呢,倒也不像是脚步声,倒像是有人拿着两双鞋板整齐拍打地面的声音,越拍越近。
毕竟也没人走路是两只脚一起上下落地的吧。
楚瓷刚这么狐疑,却骤头皮发麻,因为刚好瞧见外面月明星稀,窗子分明倒映了一团影子。
上,下,上,下。
看着是个人,但是在跳。
楚瓷当时没啥反应,全身都僵住了,下意识颤着手在边上摸来摸去,突摸到硬邦邦的....枕头?
好像是一本板砖似的书,难怪原主脑子不好,谁家把这玩意当枕头?
她也没管,握住了,死死盯着窗外。
它不见了。
好像跳到屋外三四米的地方,它就不见了。
莫非刚刚一切是幻觉?
楚瓷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她不喜欢摇摆不定的事,所以悄然下了床,猫到了窗户边上,她也不敢开门啊。
想到了电视剧里面的某些脑残但特上头的剧情,于是她一手握着破书,一边用手指在舌头上点了下,小心捅破窗户纸。(别问她为什么这么干,反正她就是这么干了。)
然后用一只眼睛小心翼翼通过窗户纸看外面.
月光尤在,屋外花草估计很久没人打理了,篱笆歪歪扭扭,远方青山轮廓...
嚯!骤然从窗户下面窜出一个黑影,脑袋正对着贴近,从腐烂苍白的脑袋到发白上翻的白眼,猛然窜来,嘴巴一张,一口浊气通过窗户纸窜入。
赫然是腥臭无比的腐烂尸气。
我...艹!
楚瓷吓得原地跳起,在极度惊恐中,反射性体内法力无师自通,迅速一板砖拍了过去。
微光一闪,隔了一层窗户纸,整个窗户都被拍脱框了,那尸体直接被拍出三丈远,一动不动。
楚瓷对着大敞开的窗户,面色苍白如纸,但深吸一口气,突然走过去开了门,大步走出去,站在尸体前面看了一眼。
脑袋塌了,但胸口贴着黄符纸,显然是□□控的。
她啥也没说,弯腰抓住这尸体的脚踝,一拉一抛,直接扔进了南面林子里,似乎砸到了什么人,几个黑影窜了窜。
“大晚上的,有没有素质了!来试探我死没死是吧,等着,以后你们别想睡了。”
“我倒要看看谁熬得下去。”
“我楚瓷还真没怕过谁。”
“艹!”
那些人跑了后,符合原主人设脾气甩下狠话的楚瓷也没理别的山头有些外门弟子看热闹式的窥探,直接去了偏舍房间。
啪!房门用力一关。
从小最怕鬼怪惊悚,也从不看生化危机的楚瓷缓缓走了两步,然后扶着房梁柱子,一改刚刚的强势模样,以病弱西施优雅的姿态蹲下来,然后压抑着如同辣目洋子一般呜呜呜哭泣。
MMP,这什么狗世界,吓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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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果然造孽啊。
此前跟她私斗以致后者受伤的那几个外门弟子怕她死了,可又怀恨在心,非要用控尸符纸操控死尸来吓她。
多大仇啊。
差点把刚穿过来已经养尊处优多年的超级小富婆楚瓷给吓死。
哭着哭着,她忽然听到一道声音。
“盥洗台架子下第二个有一条毛巾,擦擦,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