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如何?”姬云慕逛了一圈散了散心,这才回到书房。
两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因房门突然开启而僵直了脊背。
“回主上,属下抄完四篇。”姬无言回答道。
“属下只抄完三篇。”姬戍忐忑回答。
半日时间抄完这么多,实属不错。
姬云慕将他们抄写完的东西翻开,看到姬无言一手娟秀的字后,目露几分惊艳。
“你识字,写的不错。”姬云慕眯眸冷声,暗卫中从来不允许教授除了杀人以外的知识。
让姬邢只废去武功真是便宜他了。
姬无言低垂脑袋,“属下不会做任何背叛主人的事。”
不仅识字,还可以模仿别人的字迹,要不是观察出一些细小的差别,姬云慕还真不敢冤枉了他。
拎起姬戍抄的字看了看,姬云慕三两下撕成碎纸扔到姬戍身边。
“重写。”
姬戍心情忽然坠到谷底,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屋外天色。
西边泛起晚霞,太阳已经要落了。
他现在两条腿已经麻木,再跪下去不知明早还能不能站起。
姬无言看了一眼姬戍被撕碎的抄写,如果他的字不写的那么好,是不是就不会连累姬戍了。
姬云慕将门重重的合上,隔绝了屋外的光亮。
昏暗的房间内两个人只能看到对方的眸子,姬无言又提起笔,一时沉默无言。
“主人,左相家的小公子,已经被吓昏过去,似乎是,染了疯症。”一位下人小跑过来朝姬云慕汇报道。
姬云慕嗤笑,任何一个正常人,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待在一个房间,都会疯掉吧。
更何况,他怀里的是她最爱的女人。
“将他遣送回府。”
这是给左相的一个下马威,如果他还不识趣,那么下一个,就是他的女儿。
左相听到儿子要回家,在家门口守了很久很久。
终于在月上梢头时,等到那近乎是笼子一般的轿子。
送货人放下轿子,不等人出来便离开。
左相觉得有些不对,掀开上面盖着的红绸布,里面赫然是眸子一片混沌,衣缕阑珊,怀里还抱着一颗染血人头的小儿子。
左相佝偻着身子,一瞬间好像老了很多岁。
天眼将这件事情报告给姬云慕时,姬云慕摊了摊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早就听那个皇帝的话乖乖的,也用不着她出手。
第二日一早,姬云慕一开门便见到正跪在门口的姬无言与姬戍。
姬无言过了午夜便将那规矩抄完,只是没有主人的命令,只敢离开刑凳,到姬云慕的门前跪着。
他自知有罪,不敢自我放任。
姬戍则是在天蒙蒙亮时,才将将写完,心疼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碎纸,才将新写的几份纸张整理成册,同姬无言一同跪在门口。
姬云慕接过大致翻看,这次没有难为两个人,只一挥手,点了火将两份规矩烧掉。
二人松了一口气,便知这是过关了。
姬戍的腿还在往外渗着血丝,他强迫自己起身,朝姬云慕行了叩礼,强忍着身体不适去暗处隐匿。
姬无言木着脸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姬云慕身后随行。
后院已经有公子哥儿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将绣样绣好。
姬云慕送去后院的丝线成色上好,那绣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主人,后院的绣品送回来了。”后院的主管捧着几个绣品来到姬云慕面前。
姬云慕看都没看,径直路过那主管。
主管看来看去没了主意,顿了半晌竟然跟上姬云慕的步伐。
“我说什么时候给我?”姬云慕驻足回头,锐利的眸子盯紧垂着头的小主管。
“三……三月后。”主管的头垂的更低,他想着,头先这几位公子绣的都不错,要么就提前送来给主人看看。
没想到竟因为这一个动作触了主人霉头。
“杀了。”姬云慕轻巧的落下一句话,随身暗卫立刻便去执行。
主管脸瞬间煞白,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头便落了地。
姬云慕今天要去胭脂楼巡视,听说那有个倌儿不太识抬举,甚至□□了两三天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本来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也不该她去。
可没办法,最近实在闲的无聊。
“那……那是贤王的轿子!!”此话一出,众人赶紧携着一家老少回到家中紧紧锁死家门。
姬云慕难得享受这份宁静,偌大的街道空空如也,两边还有无人管理的摊子,一时间只能听到马蹄哒哒哒踩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