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芷摇了摇头,忍不住问道:“奶奶,您认识温朔的师父?”
“是啊,见过两次,而且,温朔的师父和你爷爷,相互救过性命。”老太太简单把一些过往说了一遍,愈发感慨地说道:“世事难料,你会和温朔相识相恋走在了一起,这,大概也只能用缘分来解释了吧?韩克虎此人,你可以说他胸无大志,也可以说他是看淡了世间繁华的世外高人,心境高远淡泊名利。但,当年他还不是去了香江港闯荡,图得无非是名利二字,即便是当初在香江港遇到一些难事,逼得他为保命而离开,却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地潜回东云的,因为,他完全可以找你爷爷求助的,哪怕当年香江港还未回归,以我们黄家的权势之盛,也足以助他在香江港无人敢欺,唉。”
“很奇怪,温朔从来不称呼韩克虎为师父,而是把老韩头挂在嘴边,未免有些不敬。”黄芩芷轻声道。
“称呼一声师父,就是尊敬了?”老太太微笑着摇摇头,道:“以前你爸妈调查温朔的来历身世后,隐瞒了你一部分,后来我也给你看过了,他已经习惯这样称呼老韩头了,师徒名分其实并没有,但,你应该看得出来,温朔并非那种真的不重感情的人,反而极重感情,且极为守信,想必,他这几年也经常会为当年疏忽韩克虎的情感,而内疚自责吧?”
黄芩芷点了点头。
室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院门外,果然如温朔所料,是昨天接到电话之后,赶紧安排人将此处小院认真打扫后,今天又一直留意这边动静的刘茂和,开车送来了热水、饮料、矿泉水、瓜子、苹果、香蕉。
但,有苏胜和另外几位一直都跟随保护着老太太的保镖在,任凭刘茂和怎样腆着笑脸解释,也进不了院门。
“老刘,辛苦你了,先回去吧。”温朔走出街门后,却也没让苏胜等人为难,并未收下刘茂和送来的东西,道:“心意领了,你做得不错,东西我们就不留了,不方便。”
“哦,那行,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吩咐。”刘茂和讪讪地告辞离去。
温朔刚回到院子里,老太太已然在黄芩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温朔,把门锁上吧。”老太太边走边吩咐道:“去韩克虎的坟前看看,咱们就回酒店。”
“哎。”温朔应声,走过去锁了屋门,回身陪着老太太往外走去。
分钟后。
一行三辆车停在了河堤口。
仍旧是温朔和黄芩芷,陪同着老太太,沿着河堤往韩克虎的坟墓走去。
已然有几名白衬衣黑西裤、皮鞋,板寸发型,身形矫健戴着墨镜的青年,沿着河堤向两侧快步走远,警惕着有可能出现的可疑人士。
看着修缮得很好的坟墓,再看看那一座不伦不类的小庙,老太太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她瞅着墓碑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轻轻淡淡地说道:“韩克虎啊,老黄生前曾说过,想来看看你,但终究是被身份名望所累,不能来看望你,今天,我代他来了。”
言罢,老太太摆了摆手。
拎着一兜冥币和纸扎的温朔见状,便上前步入围住了坟头的那一圈矮墙,蹲下身将冥币和纸扎点燃了。
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个头,便起身退出来,站在了老太太的身旁。
“芷芷,你也去磕个头吧。”老太太突然说道。
“啊?”
黄芩芷和温朔,同时爆出了一声轻呼,面带诧异地看向老太太,继而对视一眼。
“韩克虎是温朔的师父。”老太太淡淡地说道:“你终是要嫁给温朔做媳妇的,第一次到他师父的坟前,磕头是应该有的礼数,就别去讲究自己的其它身份了。”
“哦。”黄芩芷看奶奶的神情严肃认真,只得神色略显无奈和委屈地撇撇嘴,走到正在燃烧着的火堆前,轻轻下跪,磕头。
待她起身走回到奶奶身旁时,老太太似乎知道她有些委屈,笑了笑说道:“莫说是你了,当初韩克虎从你爷爷身边离开时,你大伯都曾被你爷爷逼着,给韩克虎磕了头送别的。”
黄芩芷怔住。
温朔更是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老韩头当年,竟然还受到过如此这般尊贵的待遇?
不过细想之下倒也不难理解,毕竟,老韩头可是救过黄家老爷子的性命,老爷子没有战死沙场,才能有了如今黄家在盛世之中赫赫的家族权势地位,否则,一切都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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