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簇拥下,妈妈的帽子又掉了。
邵岚把帽子捡起来塞回包里,祝希尧就脱了带着兜帽的衣服罩到你绣裀身上。
大家都在忙着照顾妈妈……
只有文棉一个人被挤到了最外围,傻傻地站着,手足无措。
她眨眨酸涩的眼,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冒。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只有她,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懂……
看见师哥打了120,她才记起,她可以拨打急救电话。
可她打了电话,能说什么呢……她连话都不能清晰地说明白……
看见岚姐和师娘帮忙扶着妈妈,她才记起来,自己也可以的。可是,妈妈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她可以搀扶的位置。
她就像现在这样,也只能这样……静静的、呆呆地看着。
文棉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深深地痛恨自己的病。
哪怕是被何沐那样的人嘲笑、被陈俊那样的人玩弄……哪怕所有所有,因这病症受过的苦全部加起来,也不及现在这一刻,在妈妈面前的无力感,让她来的难过。
混乱间,文棉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偏头看过去,才发觉,祝希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
&ldqu;阿姨不会有事,别担心。这边离医院不远,救护车马上就来了。&rdqu;
祝希尧说着,微微曲了膝盖,帮她把眼泪擦干净,说&ldqu;别哭了,阿姨会担心的。嗯?&rdqu;
文棉红着眼睛,吸吸鼻子。
想说,妈妈已经晕过去了,妈妈看不到她在哭。但她也知道,祝希尧是好心安慰……
她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怎么能再给大家添乱呢。
于是,向来乖巧又懂事的姑娘,紧紧咬着下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ldqu;嗯&rdqu;。
把所有眼泪都眨了回去。
十分钟
后,救护车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把倪绣裀抬上救护车,祝晚虹和邵岚都跟着上去照顾着。贺怀则开车,带着祝希尧和文棉一起跟在救护车后头。
文棉被贺怀护着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任由贺怀帮她系上安全带,闷闷的不说话。
等到车启动了,她还是很难过的样子。
女孩嘴巴微微朝下压着,时不时就撇一下。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隔一会就抽了纸巾擦一下鼻子。
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哭声。
贺怀忍不住轻叹一声,趁着红灯,安抚地揉揉小丫头的脑袋&ldqu;别难过了,妈妈没事的。她这两天病情好转很多,转移的癌细胞已经杀死了大半。等只剩下最初的肿瘤,就可以手术切割了。&rdqu;
哪知,这样一声安慰,小丫头的情绪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嘴巴一撇,干脆把所有的委屈和愧疚都哭了出来。
&ldqu;你们……你们都不和我讲真话……&rdqu;她哭的伤心,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ldqu;你们不讲真话,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rdqu;
&ldqu;大家都把,棉棉当傻子……&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