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鄯城遗民还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当初名动鄯城的神童,到现在为止也依然只是个神童而已?他这么多年。一点也没有变过?
许是晴好的身份和经历让他们想起了鄯城的往事,两个人都默不作声,低下头去。他们曾经可能从未想过会和复仇、杀人这些词扯上关系,但现在,他们却的确正在执行这样的事情。没人能保证出生下来就是善良的,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为善之人被迫作恶。
“于你们而言,报仇难道比报恩更重要吗?你们活到现在,有一天想过要报恩吗?曾经被摧毁过的善良,你们所承受的痛苦难道就要施加在同样无辜的人身上?”
何罗这话让人很不是滋味。当年鄯城被屠,这些活下来的鄯城遗民当年或多或少都碰到过恩人,小到施舍一餐一饭,大到救了性命可他们忘记了,这些人所受到的善举和他们曾经美好的生活比起来,简直如同美酒与之清泉。
清泉再能解渴,也抵不过美酒醉人。他们都恨,恨被打翻的美酒,却全然忘记了在快要渴死的时候为她们解渴甘泉!
鹿晓甫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晴好,又冷冷地扫了一眼爬过来紧紧护住他的何罗,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我不伤他,但你”鹿晓甫看了一眼两个鄯城人,才说:“过来!”
拽住何罗的长发,鹿晓甫把何罗拽到另一间密室里去,将她扔在角落里。
“告诉我,未宥司都知道了些什么?”
何罗心疼自己的头皮,但也实在没出息的害怕鹿晓甫手里的刀和他阴冷的表情。可她的确不知道他所问的问题,便说:“你你随便抓一个未宥司的人来问,人家看门的知道的都比我多!你干嘛要抓着我不放?”
“还敢装傻?你和焦明水的关系谁人看不出来?”
鹿晓甫说着就拽起了何罗的头发,何罗心中暗骂焦明水,心想怪不得这货盯上我了,感情还是因为你!倒霉,扫把星啊!
这几天焦明水辛苦在何罗心里树立的一丝丝好感,又瞬间被败了个精光。
何罗长这么大,除了鄯城那次之外就再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被人接二连三薅头发,她肯定不能忍!何罗照着鹿晓甫的脸啐了口唾沫,说:“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你脑子有病啊!就算有关系,人家就不能公私分明?他的公务为什么会告诉我?你呸!你个神经病!费尽心思抓我来就为了这个?”
啐完何罗就后悔了,她明显感觉到了鹿晓甫的怒意,头皮的疼痛感越来越清晰,何罗差点以为这家伙要把自己的头发连带头皮给拔出来!
这货该不会要打吧?早知道我就不吐他口水了
身为一个大招是吐人口水的战五渣,何罗很有自知之明。但鹿晓甫没有打她,反而是松手,擦了擦脸上的污秽,忍着怒气才说:“你很聪明,反正无论如何我明日都要取了狗皇帝的性命!给我过来!”
“别别别,别薅我头发,再薅就秃了!我跟你走,有话好好说。”
在道德层面和脸皮厚度允许的情况下,能让自己少受罪就少受罪。跟一个首握屠刀的刽子手硬刚,何罗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鹿晓甫被何罗这个举动弄的有点手足无措,但最后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说:“走!”
被人撵进了一间屋子,何罗这才发现,原来对比前两间密室来讲,这才算得上是反派的老巢。昏暗的烛火,一身黑衣的背影原来鹿晓甫也只是个打工的,真正的反派在这儿呢!
那个黑色背影躺在美人榻上,整个头部都被黑色的头巾包裹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这双眼睛很有蛊惑性,何罗盯着看了三秒钟后得出一个结论:长得好看就是蛇蝎美人,长得丑就就太说不过去了。
鹿晓甫朝那人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道:“大小姐?”
“大小姐?”
“少城主找到了吗?”
鹿晓甫依旧低着头,说:“未曾。未宥司今日盯得很紧,我们行动起来很困难。”
少城主?难道说的是臭屁小子罗赭?那小子跟他们是一伙儿的,所以这个女的就是丘林姒如?!
我去,未宥司掘地三尺都没找到的大bss,居然就藏在鹿府地窖!我这是踩了那条狗的狗屎?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何罗悄悄打量了一眼那人,她正说着话,绵软无力,显然身体不太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