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自控力,除了鹿红鳞这样恪守礼教的大家闺秀,还能有谁?
一瞬间,齐在忞居然有了一种荒诞的庆幸感幸好我走的快些,否则她就该撞到别的男人了!
不知不觉中,齐在忞的眼睛聚焦在了鹿红鳞发丝间的蝴蝶簪上,手也忍不住地移动了位置,轻轻捏了捏挂在腰间的熏球,心头不免一阵荡漾。
这少男怀春的心思没有被藏多久,未宥司的人赶到之后,一尊尊冷面神并列着,整整齐齐的站着,就算刚刚的举动再暧昧些,此刻也泛不起一丝波澜。更何况,刚刚只不过是不经意间不小心撞了一下,本就没什么。
焦明水见鹿红鳞居然在这种地方,心中一下子就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看来赤首之毒和罗七公子的失踪的确跟鹿府脱不了关系!
然而下一秒钟,鹿红鳞就支支吾吾地涨红了脸。
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先说那一件事儿。是该先说何罗妹妹和崔莺娘的事情,还是该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我要不要先暗示一下明水大人?
想到这层,鹿红鳞心里立马明了了。她的眼珠乱晃,犹豫半天,才从旁边花丛里揪了一支树枝,树枝上只有叶而无花。那翠绿欲滴的颜色递到焦明水眼前,让他有些疑惑。
怎么,红鳞小姐她这是吓傻了?企图用一支叶子当众贿赂自己?
齐在忞也懵了,他看到鹿红鳞折花,下意识地痴心妄想,心想该不会是给自己折的吧?就算只有叶子没有花朵,齐在忞也有一瞬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一支。但,这种感觉也就到她把叶子递到焦明水面前为止了。
鹿红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纠结了半天才说:“那个,明水大人啊,你的,不是我是说我的这个叶子,你看它开的多么娇艳,我是说,它的颜色,颜色很好看的那个,虽然不恰当,但这个颜色此刻很衬你,真的,你,坚强!”
鹿红鳞略带同情和安慰的眼神被焦明水成功解读了,他疑惑地皱起眉头,并没有接那支绿叶。
“红鳞小姐随我们一起吧,走,去崔莺娘房间!”
鹿红鳞更加焦急了,但她没有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但愿,但愿何罗妹妹她们已经收拾整齐了。这么多人看着,对两个女孩子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明,明水大人!”鹿红鳞又忍不住叫了焦明水一声,好心提醒:“待会儿推门记得委婉点,还有,站稳扶牢,千万记得遇事淡定,冷静。不能慌,不能乱,千万别崩溃,一定得挺住啊!”
“红鳞小姐的忠告,焦某不受。红鳞小姐,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焦明水和鹿红鳞两个人的脑子里根本就是播放着两部电视剧,一个刑侦,一个百合。
在鹿红鳞眼里,焦明水是一个连心上人都没有追到手就被另一个,而且是异性的人抢走了的可怜人。在焦明水眼里,鹿红鳞却已经从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变成了个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女人。刚刚她说的那些话更是毫无逻辑可言。
这个女人,是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吗?
以焦明水多年的办案经验,也依然看不透刚刚鹿红鳞的所作所为。索性,他便不去想了。无论她做了什么,只要证据一旦确凿,他便只管依法办事就对了。
焦明水走在最前面,他一马当先地走进了崔莺娘的房间,入眼却是一副医馆的场景一个乌云半堕的女人正懒洋洋地把手搭在小枕上,而旁边却坐着个背影极其熟悉的人。
那背影究竟如何,那是他梦中的神女,是他寤寐思复的倩影!
“阿绯,你怎么在这种这里?”
焦明水本来想说“这种地方”,但转念一想,阿绯去什么地方是她的自由,而且这幅画面,明显她是在诊病而已。阿绯心善,别说这种勾栏瓦舍,就连贫民饿殍,她也会力所能及的救治。他很清楚,阿绯虽然不是那种仁心遍天下的绝世名医,但却是那个遇上了,就一定会施以援手的善良的人。
所以,他不会苛责阿绯出现在青楼。
何罗本人听到这声有些意外的阿绯,却没有一丝反应,依然不紧不慢地为崔莺娘把脉。反倒是鹿红鳞,在她的脑子里,已经自动把这句话转换的委屈又惊讶。就好像焦明水是一个弃妇,正巧撞上了丈夫与人通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