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亭松的手心挂着微凉的水痕,按住他手臂的指尖,还不忘在手腕处轻滑了两下,“怎么?”
韩子期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并不合适,他不是一个好心到会帮人擦拭嘴角的人。
韩子期转动手腕,从寒亭松手掌中挣脱出来,随手把餐巾纸塞进他手心,“擦擦你的嘴。”
“怎么突然这么主动?”寒亭松的视线落在他握过的手腕处,“还有,不嫌我脏了?”
“无聊。”突然被人戳破心思,韩子期只顾得上落荒而逃,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即便是水管源源不断的的流水声,也没能遮住门外二人的交谈。
“弟弟他怎么啦?为什么不吃汤圆了?”
“害羞了吧。”寒亭松的烦人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弟弟为什么吃汤圆都会害羞呢?是因为汤圆太好吃了吗?”
“那谁知道呢。”
韩子期抬眸瞟了眼镜中的自己,从脸颊到耳廓,都泛着洗不掉的粉红色。他换掉水龙头,烦躁地碰上卫生间的门,再也不想出来。
握手腕就握,手指来回搓什么。
烦人。
*
上午课间,常琦抵来一份表单给他,“韩大帅,你报名吗?”
“什么?”韩子期停下做题的笔。
“散打大赛啊。”
“那是什么?”
“哦,你前几节课没上,估计不知道。”常琦又把表单往他那边推了推,“假期咱们这儿有场超级英雄散打大赛,寒老师说自愿报名,想参加的可以去他那儿免费补课。”
“这明摆着挨打的事有啥玩的,可李泽然那小矮子非要去。就他那小身板,去了也是被完虐。”常琦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韩子期听进去的没多少,“所以,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嗯。”韩子期拿笔填好了报名表。
他大概浏览了一下比赛的流程,比赛分为初复赛和决赛,都是一对一淘汰制。
韩子期对比赛形式和过程没兴趣,却觊觎假期可以多学到一些招式和技巧,不亏。
一周后,在散打课的Q.Q群里,寒亭松公布了入围初赛选手的名单。
初赛没有任何限制,所以半数以上的人都参加了比赛。但韩子期从头看到尾,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
他暗灭手机起身来到客厅。
眼前的寒亭松正嵌在沙发里,手上翻着一本财经杂质,面色凝重。
见他过来,男人抬起头,表情仍没从冷酷无情中回复过来,“有事?”
本打算和他平和交流的韩子期,却因为对方的态度冷漠起来,“凭什么不让我参加比赛。”
“那个不适合你。”寒亭松说。
“适不适合我说了算,但你没资格剥夺我的权利。”
“你不是不愿意和人身体接触吗?”寒亭松看着他,“那些人手上不干净。”
“与你无关。”
寒亭松放下手中的杂志,抱着胳膊,“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执着这个比赛。”
“没为什么。”韩子期避开男人的目光。
“你想学散打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韩子期握了握拳,没回话。
“你想说服我,总要有个理由。”
“不想被人欺负。”韩子期轻出一口气,“想保护我哥。”
如果人生可以自己主宰,他再也不愿承受那些被辱骂、唾弃的不堪往事。
他想无人能敌,想所向披靡。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寒亭松的表情终于恢复至往日,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把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拉拢出来,“以后你们俩,都由我来保护。”
少年被不属于严冬的温暖话语拉近了焦虑,他抬头和男人视线相接。
“如果你还想学散打,我可以做你的私人教练。”寒亭松带着温润沉稳的声线,“一直教到你不想学为止。”
不知那番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可在那个瞬间,他当真了。